事情果然如陈夫人预料的方向发展。
榜眼探花先后任职,新科状元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刘启终是按奈不住,四下找人打听。别人不是含糊其词,就是推说不知道,只有他一个同乡,偷偷问他是不是得罪过陈侍郎?刘启吃惊得直摇头,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同乡告诉他,陈侍郎与人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新科状元才华虽好,但心气太高,还需多加磨炼才是。
做官的哪个不是人精,当下就没人敢轻易给刘启官职考核。
“你真的没有得罪陈侍郎?这很明显就是针对你呀。”
陈侍郎为何要针对他?!
刘启很是震惊,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过陈侍郎。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他上门提亲之时,难道因为没派个德高望重之人上门提亲,陈侍郎觉得被冒犯了?
“这事你做得的确不对,哪有自己给自己提亲的?”同乡摇头,给他出主意:“你备些好礼,亲自上门去请罪,顺便去探探陈侍郎的意思。”
刘启赶紧去准备,第二日就提着好礼上门了。
陈侍郎扫了一眼桌上,礼物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陈侍郎满意地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陈大人,下官前番冒然上门,得罪之处还请陈大人多多包涵。”
“状元郎太客气了,”陈侍郎哈哈一笑:“不过,年轻人嘛,还是要谦虚一点比较好。”
刘启站起身,恭敬地应了声。趁陈侍郎心情好,刘启又试探地问提亲的事:“陈大人,下官对京城习俗了解不多,这媒人,陈大人有推荐人选吗?”
“媒人嘛,请个德行兼备之人即可,我看礼部的林大人就很不错。”陈侍郎摸了摸他修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毕竟明珠是我的嫡女,礼仪方面还是要讲究的。”
“明珠?陈二小姐?”刘启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道:“陈大人,您说的……,是哪位?”
“陈明珠,陈二小姐,你不是要向我的女儿提亲吗?”
“可是,可是,下官提亲的是陈大小姐啊!”刘启结结巴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打听错了?陈露倒底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胡闹!你明明提亲的是我的二女儿,怎么变成我的大女儿了!”陈侍郎怒不可逷:“年轻人做事要沉稳,你想清楚了,到底是娶我的嫡女还是庶女?”
“我,我,下官要提亲的是陈露……”可怜的刘启整个人都懵了,他总算还记得心中所念之人叫陈露。
“我大女儿要进宫!”陈侍郎不悦地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下官,下官还有事,陈大人,改天,改天下官再登门拜访……”懵了的刘启只能落荒而逃。
刘启又去找同乡,同乡很是诧异:“陈侍郎真是这样说?你确定你提亲的是陈大小姐而不是陈二小姐?”
“陈露,陈露是陈家大小姐吧?”刘启不确定地问。
同乡点头:“陈侍郎就两个女儿,陈露陈大小姐是庶女,陈明珠陈二小姐是嫡女。”
“那我没错啊,我要提亲的是陈大小姐啊。怎么陈侍郎说我提亲的是二小姐!”
同乡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陈侍郎真是好打算啊!陈二小姐选秀失败,京城里众说纷纷,二小姐一时难以找到好婆家,正巧你上门提亲,陈侍郎来了招偷龙转凤之计,将二小姐说与你,再让陈大小姐进宫!真是两全齐美,妙得很啊!”
刘启听得瞠目结舌:“怎么能这样!太过份了!”
“陈侍郎有意将二女儿许配于兄台,在下认为这倒是件好事,毕竟是陈府嫡女,身份高贵。”
“兄台说哪里话!”刘启不悦道:“大小姐与在下有恩,大丈夫岂能做那忘恩之事。”
“那兄台准备怎么办?”
刘启感觉头疼:“容我先想想,先想想。”
刘启想来想去,决定先给陈露写封信,信藏在同乡礼物之中递给了陈露。信中将他上门提亲的事情一一道来,然后问她是否还愿意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若不愿意,他决不阻碍她登高枝,若她还愿意遵守两人之间的承诺,他必定不会辜负两人之间的情意。
信写得情真意切,殷殷之意透纸扑来,看得陈露大为感动。她只不过是顺手帮了刘启一把,而他回报的不仅是救命之恩,而且还有重情重义之举,实在是太难得了!
陈露回信,只有寥寥数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感君深情意,白首不相离。刘启大喜,于是又请了媒人门提亲,结果可想而知,被陈侍郎赶了出来。
陈侍郎甚是怒火,此子如此不上道,就不怪他不客气了!
过了几日,刘启的任命下来了,是到偏远的县城做个小小的县官。刘启又气又怒,冲动之下找人理论,可谁又把他当回事呢。
新科状元又怎么了,新科状元没有实际的官职谁会管你?
刘启悲愤之下给陈露写了封信,而陈露过几天也要被陈侍郎送进宫去,两人一合计,准备在刘启离京之日,陈露偷偷跟着上路,两人一起离开京城,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