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被惊的一脸懵逼:李文忠搞什么飞机?
一旦开战,鼓声便不能停,敲的越急才越好,鼓声只要一停,便代表着歇战,或是停止冲锋……
你这数千兵卒刚冲锋到半路上,你特么竟然把鼓给停了,你让你这些兵怎么办?
更何况,两军相距已然不足十丈,李文忠让兵停下来,等于在给李承志的弓兵当活靶子。
李承志坚信,只要此时中军一声令下,白甲枪兵一个冲锋,就能将敌军击溃。
他正准备让李显传令,突听中军一声鼓响……
只见前军枪兵握拳在胸甲上猛的一敲,发出“咚”的一声重响,而后端起长枪,又发出一声冲破云宵般的怒吼:“杀!”
战鼓一息两敲,极具节奏,白甲战兵长枪端挺,随着鼓点齐步而来,就连阵线都没怎么乱。
李承志只觉铺天盖地的杀气扑面而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缓了好几秒,他才咧嘴一笑。
李亮以前是斥候什长,敌人从来都是骑马的柔然人,根本没接触过步战。但第一次指挥步卒做战,就能抓住战机,殊为难得……
看,谁说李家没人才的?
是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才对,李时这样的笨蛋只是少数……
……
别说李承志懵了,所有的乱兵全都懵了。
爷爷连敌人嘴上的胡子都能数清了,你他娘的却停了鼓?
这冲还是不冲?
大部分的乱兵本能的慢下脚步,愤恨又茫然的转过头,看着庄墙……
“李文忠,我入你老母……”法明握着鼓槌,浑身直抖,恨的竟然咬破了嘴角。
几息前,他正自慷慨激昂,抱着不成义便成仁的决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敲着鼓,突听身边的令兵一声怒吼:“李文忠逃了……”
法明转头一看,庄园里奔出了几匹马,顺着直道,直向东门而去……
其中一骑身上的鱼鳞甲明明晃晃,不是李文忠还有谁?
这个狗贼,让佛爷在墙上敲鼓,还说要亲率兵卒冲杀?
原来是在哄着和尚替他稳住军心、替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爷爷给你稳个锤子,争个鸟蛋?
佛爷不能活,谁他娘的都别好过!
去你老母的法王,去你老母的大业……
法明仿佛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冲着令兵吼道:“如果不想死,就给佛爷喊:李文忠逃了,全军跪降……”
连主将都逃了,令兵哪还能反应不过来?
稍倾,一声充满怒火和怨气齐吼响彻全军:“李文忠逃了……军师严令,全军跪降……”
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又像是被封住了嘴,乱军集体失声,呆呆的站在阵中……
东半个战场顿时寂静无声,像是冻住了一样。这等诡异的景像,就连李承志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随即,如同在烧开的油锅里添了一瓢水,又炸又响,一阵冲天般的怒吼声响彻天地。
乱兵边嚎边骂,日着李文忠的祖宗十八代,抹着泪丢掉了兵器,跪在了地上。
“李文忠,你全家不得好死……”
“我入你大母……”
可怜古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
李承志瞪着眼珠子,看着跪满在两阵间的乱兵,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中军的大鼓也就敲了十来下,枪兵也就往前走了七八米,大都还没有与敌军前军接战……
这都还没怎么打,敌军主将就逃了,敌军就降了?
他知道会胜,也知道会是大胜,但从来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胜法?
太不真实了……
李显突然凑了过来:“郎君,不若由仆带一队骑兵,将那些顽抗者斩杀……”
李承志怒声骂道:“放屁,那才几个人?你他娘想立功想疯了?”
李显所说的顽抗者,是敌军中那些冲的太快,已与枪兵接战的乱兵。
枪兵的矛枪还在不停的刺击,这些人脑子坏了才敢跪下来投降……嫌死的太慢吗?
不对……
李承志悚然一惊。
他此时才发现,中军大鼓依然在响,枪兵依然在进击,弓兵依然在放箭……
自己竟然忘了下令了?
再杀下去,原本已跪降的敌兵都会跳起来拼命……
能不废刀兵、不折损伤亡就能就地俘虏敌人,为何要满山遍野的追杀?
李承志又急又恼的拔下李显背上的绿旗,往中军一指。
看敌军突然投降,李亮早被惊的愣住了神,不敢置信的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跪倒在地,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这样就……胜了?
“将军,主帅旗令,停战……”
令兵一声惊呼,李亮下意识的举目一看,竟然是李承志亲自挚着令旗,直戳戳的指着他。
他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大声嘶吼着:“停鼓……停鼓……”
他还以为李承志恼了,误会他在抢军功,哪里能想到,就连李承志自己都懵了……
……
李时使劲的抽着马股,生怕自己跑的慢了拦不住溃散的敌军。
他不止是怕李承志怪罪,更在意的是军功……
不是说他立了功能获得多少钱粮,而是认为李承志身为主帅,麾下斩获最多如果不是李氏家将,郎君的脸面,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李时越想越急,恨不得给马插上一对翅膀,翻过庄墙去……
刚转过农庄南墙的拐角,李时正准备策马向北,突然发现,庄园的东门竟然开了?
从里面奔出来了几骑,个个都披着甲,基中一个还披的是鱼鳞甲……
穿鱼鳞甲的,会是什么人?
李时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亲兵一声惊吼:“是敌军主帅,之前就站在庄墙上……”
亲兵护着李时来回探了四回阵,就算没看清李文忠的脸,身上那套独一无二的甲胄也早记下了……
两阵正在激战,敌军主帅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要逃……
这可是敌军主帅,若是生擒,能顶多少级斩获?
李时狂喜,身上的汗毛都好像在笑,大声吼道:“甲乙两队绕行布防……丁队,给我围住了,小心不要弄死……”
下令的同时,李时猛扯马缰,战马吃痛之下一声长嘶,斜着马身转过了向。
李文忠面色如土,额头上冷汗直冒……
敌骑为何会在这里,难道前军已然败了?
这分明是想包抄……
逃不掉了!
对方正处于全速之中,而自己刚刚出庄,等将马速催起来,早被围住了。
更何况敌骑还个个都背着弓,就算追不上,难道不会放箭?
“将军,你先进庄,我等殿后……”四个亲兵怒声吼道。
“呵呵呵……”李文忠神经质一般的笑道,“有何用?”
逃进庄子,至多能躲个一时半刻,最终还是被俘的下场。
更说不定,会被得知自己未战先逃,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溃兵乱刀分尸……
“降吧!”李文忠陡然一叹,“能苟活一时,便是一时……”
四个亲卫猛的一愣。
降?
那刘慧汪何等残暴你难道不知?
你倒是无所谓,毕竟刘慧汪还要靠你兄弟领军。就算你投降的消息传回去,刘慧汪也不能将你妻儿老小怎么样?
但爷爷们呢?
九成九,家人会被李文孝拉出来当替罪羊……
想到这里,几个亲兵当即就起了杀心:不如现在就砍了你,至少没了阵前投敌的污名。顶多也就是爷爷一个给你陪葬,却不会连累家人……
他手里的刀刚举到一半,只听嗤的一声,一根箭插进了亲兵的面颊,随即一股血箭飚起,亲兵一头栽下了马。
李时边搭第二箭边吼道:“哪个敢动,爷爷将你射成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