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公主才伸着懒腰从书案上抬起头来,冷不丁瞥见对面空着的书案,公主顿时一愣,随即扭头看向肖煜:“李朝阳他……一直没来?”
肖煜也忙的脖子酸疼,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他想了一会儿才肯定的点头:“确实没来。”
公主便叹了口气,唏嘘道:“这也算好事了。”
于是各自收拾东西下衙。
回到云熙台,公主洗了手换了衣裳出来,晚膳已经摆好了。
陆星晚脸蛋红扑扑的,正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她:“公主,今天去吏部,感觉怎么样呀?”
公主打量着她通红的脸蛋,不由一笑:“你是问我,还是问别人?”
陆星晚闻言,脸上更红了,跺着脚娇嗔道:“公主!”
公主噙着笑过去坐下,装作一本正经的拿起碗筷吃饭,却偷偷的竖起耳朵、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陆星晚。
后者似乎很是害羞,不停的喘着气,像是在用力的深呼吸。
好半晌,她才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坐到公主身边,嗫喏道:“公主……好阿玉……你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公主知道陆星晚自来都是一根筋,从赐婚之后,就一心扑在了未来夫婿身上,但碍于她还是云熙台女史,平日里也不便出宫,故而和李朝阳的接触并不多。
这傻姑娘啊……
公主心疼她,想到如今和李朝阳的局面,她斟酌着道:“朝阳堂兄他……他今日只在吏部呆了半日,就走了。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历来性子绵软,又无甚大志向,我估摸着他去吏部也是碍于淮南王的敦促,想在成亲之前给你挣些颜面。”
“不过晚晚,堂兄这个人其实并不擅长尔虞我诈,加上他一直以来都醉心学术……若是可以,你不如帮我劝劝他,改投国子监如何?”
公主认真的看着她,半是劝谏半是诱哄似的说:“我想,这也是父皇当初赐婚的初衷吧?陆祭酒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这满腹文墨,总得有个依托之人,对吧?”
陆星晚不由得沉思起来。
休沐回家时,她也听到父母提起过,永安郡王素有才名,陛下赐婚后父亲甚是满意,觉得终于后继有人了……
可如今,他却突然去了吏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公主看着她,见她已经意动,便又轻轻地添了把柴:“此事虽是我意,你却也不必完全遵从。待用过晚膳,你不如回家一趟,问问陆祭酒的意见,如何?”
陆星晚沉重的点点头。
待陪公主用了晚膳,便马不停蹄的出宫回家去了。
陆良夫妇听闻女儿突然从宫中回来,均是一惊,待看见女儿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回家来了?”陆夫人拉着陆星晚的手,一叠声的问,“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公主责骂你了?”
陆星晚摇头:“没有,母亲别担心,公主一直待我很好!”
说着,她转身面向陆良,没有犹豫的把公主同她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父亲。
末了,才问:“爹爹,您说,公主她这是什么意思呀?我总听着,她话里话外,好像在暗示什么……我也不懂,只好回家来问问您了!”
陆良看着她,胸口一阵接一阵的波涛汹涌。
公主这是在给他们家递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