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嘿嘿”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您看,现在我同工部上下的人,关系都十分融洽,已经达到了最初目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再收一波人心?”
惠帝却笑不出来。
他打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阿玉,你……你是不是,对朝阳,有什么意见?”
公主心头一跳,笑容都变得十分勉强:“父皇,您怎么会这么想?”
惠帝静静的看着她,明亮的双眸里尽是洞察一切的从容。
看的公主不止心里发虚,脑门上也冒出了虚汗。
但她不敢擦,勉强维持着几乎垮下来的笑容辩解道:“父皇,您真的想多了!朝阳堂兄自幼同我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我承认,淮南王妃害死了我母后,我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我也明白,此事都与旁人无关,我还不至于迁怒堂兄。”
惠帝没说话,他发现他现在快看不懂他家姑娘的心思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姑娘大了,跟爹都不亲了……
惠帝选择性的忘记了片刻之前,他家姑娘还大刺刺的撞见他穿衣服的画面这回事,只沉浸于满心的感慨和怅然,甚至自发的给自己营造出了一种,被抛弃的老父亲的悲伤气氛来。
公主被她父皇一会儿皱眉、时而叹气的姿态整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公主决定不为这事费脑子了。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重提先前的话题:“怎么样啊父皇?您也调我去吏部好不好?”
她的声音唤回了惠帝的神智。
惠帝皱眉问她:“你在工部好好地呆着不行吗?”
公主愤然反驳:“可堂兄他都去吏部了呀!我总不能比他还差吧?我可是您的亲女儿,不是外面捡来的,他都能去的地方,我怎么不能去?”
惠帝被他姑娘这副胡搅蛮缠的争强好胜闹得头疼。
他想了想,准备明天找工部尚书陈廷瑞来问问话再说,于是坚决的摆手:“你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公主还想再说什么,被惠帝瞪了一眼:“你再说话就别留我这儿吃饭了,回你自己宫里去吧!”
公主顿时讪讪的不敢再开口。
她倒不是想蹭饭,而是琢磨着肖煜说过的话。
下属请上峰吃饭,是存着讨好的心思,这顿饭虽然不是她请的,但她殷勤些总归是没错的。
而且,据说饭桌上最好谈事情,所以公主打算吃到尽兴时,再跟她父皇提一提去吏部的事。
存着这样的心思,等到袁宝领着宫人来摆膳食的时候,公主悄咪咪的拽着袁宝的袖子,小声说:“帮我烫壶酒来,我陪父皇喝两杯。”
袁宝的眼睛都快瞪成了铜铃!
公主全然没在意,挤眉弄眼的说:“我有事要求父皇,你快去,办好了回头本公主赏你!”
袁宝迷瞪的走了,还真就烫了一壶酒来。
公主拎着酒壶,满面笑容的凑到她父皇身边,先到了一杯给她父皇,嘴里卖着乖:“父皇,儿臣许久没同您一起用膳了,今日有这机会,儿臣心中十分欢喜!”
她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握着酒盅凑过去,轻轻碰了下,说:“儿臣敬您一杯,祝父皇龙体康泰,万事顺意!”
说罢,她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等惠帝有所反应,又赶紧倒了第二杯,捧着再次凑了过去,笑眯眯的劝:“父皇您怎么不喝呀?难不成您怕儿臣把您灌醉了再提无礼的要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