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淮南王直接大脑充血,险些当场暴毙——这就是说,他儿子丢了太子之位不说,还得给人家当奴才?
谁不知道陆良家的嫡长女,是云熙台女史?
淮南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浑浑噩噩的走出含章殿,淮南王的肩膀就被人轻轻蹭了一下。
他没在意,毕竟下了大朝会,人挤人是常态。
淮南王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往前走着,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脸烦躁的扭头瞪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淮南王愣了下,随即想起这人是谁,瞳孔都为之一振!
他左右瞅瞅,小心的不得了,压低声音说:“这里是皇宫!你、你没事来找我干什么?”
沈肃笑吟吟的,揖礼说:“纵观今日朝堂,唯有王爷于下官乃是失意之人。你我同病相怜,不如趁着夜宴尚未开始,找个地方共饮一杯排遣寂寥如何?”
淮南王大惊失色,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你、你想干什么?”
沈肃面色不变,甚至笑得更浓了些:“王爷这般畏惧做什么?下官又不会吃人。下官不过是觉得与王爷同病相怜,想借机同您亲近亲近罢了……”
“若是王爷畏惧陛下……那就当下官什么都没说过吧!”
这话不知怎的,就戳中了淮南王那伤痕累累的肺管子,疼得他怒气上头,霎时间失了理智。
当下便恨声道:“本王有什么好怕的?去哪儿喝酒,你带路!”
说罢,淮南王昂首挺胸的跺着大步往前走去。
沈肃在后面等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诚心的愉悦笑容,然后抬腿跟上了淮南王的步伐。
……
摘星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摘星楼占据着全京城最繁华富饶的地段,而且是全京城除皇宫外最高的建筑,自建立以来,就吸引了无数的文人墨客、权贵富豪为之驻足。
到如今,摘星楼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
沈肃要请淮南王喝酒,摘星楼当然是不二之选。
顶楼最私密的雅间里,淮南王喝了半壶酒,眼角都有些红了,却还没听到沈肃开口,他不由得纳闷:“你怎么不喝?”
沈肃恭恭敬敬,态度温和:“下官伺候王爷,免得您喝醉了,错过了晚宴。”
淮南王被捧得心中熨帖,加上酒壮怂人胆,于是脑子一热就哼道:“错过便错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到了如今还是光棍一条,还怕个屁啊!”
沈肃表情微敛,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王爷严重了,您是皇亲国戚,与陛下是至亲堂兄弟又是连襟,情分远非旁人可比。更何况您家世子,如今可是板上钉钉的太子,王爷您将来就是太上皇之尊,普天之下何惧之有?”
淮南王却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奉承到,反而觉得肺管子生疼!
他把脸一板,酒盅“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冷笑道:“你在讥讽本王?!”
沈肃丝毫不惧,甚至笑吟吟的摆手,说:“不敢不敢,下官打心眼里敬重王爷,把您当做父辈来看待的,又怎么会出言讥讽呢?”
他刻意的着重强调了“父辈”二字。
原本还怒火高涨的淮南王,瞬间就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