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整个大宅院子烧得一干二净,而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也随着这场大火消失殆尽。
但这场大火过后,天衣司的人翻遍了整个黄府,都不见沈相言和燕语迟的踪迹。
找出来的骸骨残缺难辨,堆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山丘。黄家父子也不为所踪,不过据陈辞回忆,黄父身负重伤,不成气候。但他儿子,却被陈辞交给了白书衡处置。
白书衡带人来将此地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见阿秋一脸愁相,便安慰他道,“他武功高强,定是逃了出来。”
一旁的陈辞赶了过来,额头上挂满了汗珠,阿秋见他便问,“找到楚景了没?”
陈辞点头,“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几人赶过去时,在黄府里的水池里,发现了楚景的尸体。阿秋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黄丞相与楚景暗中联系,命逃出后的楚景绑了燕语迟,用她来作吸引沈相言来此的诱饵。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对沈相言的重要性,故而用她来当诱饵,正好可以乱了他的分寸。
而黄丞相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换回自己的儿子,他们是想让沈家绝后,燕家失守。如此一来,没了沈相言和燕语迟,黄丞相自然就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
等沈相言潜入黄府救人时,自认为躲过前面一些障目的机关后,殊不知真正的陷阱还在最后。
阿秋紧蹙的眉头有了舒展,他转身对白书衡道,“烦请摄政王告知下去,沈公子与四小姐已葬身火海。”
他说完此话,便转身离开了。
白书衡却久久未反应过来,皱着眉看向了陈辞,焦急一问,“什么!”
见他眸中划过一丝慌乱,陈辞自然一早就听懂了阿秋的意思,便道,“摄政王读了这么久的书,读傻了不成?”
“难道!”白书衡眼前一亮,然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笑道,“也好,也好……”
次日,还没等黄安邦认罪伏诛的消息,他已在牢中自裁而亡了。
铲除了黄家这个大毒瘤,白书衡解散了玄京门,彻底瓦解了潜藏在京城内的隐患。在傅航的全力协助下,结盟一事获得了朝廷大半的认可,白书衡立马起草了结盟书,命人快马加鞭分发给各国各部。
一切都在尽然有序地变好,但让白书衡意外的是,此事竟然得到了北疆的帮助。
作为中原之外的草原大国,北疆第一个站出来同意了结盟,并号召草原各部看齐,只是北疆王早已离开了京城,为致谢意,白书衡特地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以示感谢。
没过多久,北疆王回信说,“摄政王无需言谢,这是我欠一个人的承诺。”
不足三月,中原外邻国以及草原、荒漠各分部均达成了一致,同意与中原达成结盟。此事传开后,中原乃至各国子民纷纷为此狂欢不尽,六年为期,在中原的协助下,大家都看到了明显的成就。
草原、荒漠各部不再因为裂土封王而战火纷飞,北疆与南疆达成和谐,不再徒增内乱,其他各国之间少了勾心斗角,多了互帮互助。六年为期,实现了造福苍生之志。
苏州城,又是新的一年,白雪还未完全融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明亮的白。
院子里,女子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暖意瞬间袭遍了全身,身后有人走来,她转身一看,明亮的眼里含着笑意。
男子穿着寻常的服饰,透着一股温柔的气质。美中不足的是,他那衣领处的纹绣十分蹩脚,像是一个技术不太成熟的绣娘的半成品。
女子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衣领处,伸手摸了摸,瘪嘴道,“我这针脚倒真拿不出手,赶明儿被人瞧见了,定要取笑一番。”
说完,她又抬头看向五官俊美的男子,笑道,“好在我夫君长得还不错,否则可要贻笑大方了。”
沈相言眼神温柔地看向她,掐了掐她开始长肉的脸,“我夫人就算绣什么,在我眼里都是无价之宝。”
就在二人你依我浓时,身后走来一个小孩,脸上一黑,揶揄道,“沈大爷,大白天的秀啥恩爱,再不做饭就要饿死你儿子我了。”
小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他长得很白净,清秀的五官里带有一分小孩独有的叛逆,忽闪忽闪的黑眼珠里,此刻布满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