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半夜,燕语迟依旧提着暖炉站在院门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
月言见风越来越大了,小声道,“夫人还是进屋吧,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腹中的孩子呀!”
燕语迟闻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小腹,轻声道,“我担心他选错了路。”
“一步错步步错,届时便在没有回头路了。”
月言虽听不懂她的话,只好安慰她,“再过几日,春天就来了。”
“希望如此。”燕语迟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天一亮,相国公大人都还未回来。倒是云凌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封信,递给了燕语迟。
“夫人,阿秋亲自送来的。”云凌道。
燕语迟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沈相言的亲笔信。
信里一字一句,均无关怀之意。短短的一行写着:
吾未尽人夫之责,情缘将汝退回本宗。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汝之嫁妆,尽数奉还。
燕语迟往后退了一步,手紧紧地捏着那封信,募地自嘲一笑,顺手丢进了身旁的暖炉中。
火光越燃越大,待信纸被烧成了灰烬后,一滴泪才顺着她白皙的脸庞落了下来。
“夫人您……”月言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忙上前询问。
“备车去沈府。”燕语迟淡淡地说。
此前她无数次提出让沈相言休了自己,可如今真得了一纸休书,倒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她终于如愿所偿,却未有一丝欢愉。
马车晃得她有些难受,好不容易到了沈府,燕语迟却被沈府门外的下人拦了下来。
“让我进去!”燕语迟语气大了一度。
或许是受她气势使然,两个下人对视一眼,面上闪过一丝怯意。
“将军他不在这儿……”一个下人终于败下阵来。
“他在哪?”燕语迟问。
两个下人摇了摇头,“将军一早便走了。”
燕语迟见这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正当转身离开时,碰到二房楚娇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抬着炭火的下人。
“大夫人。”楚娇朝她行了一礼,见燕语迟扫了扫身后几人,便解释道,“府内大部分下人都被将军差遣走了,我见老夫人屋里没了炭火,便亲自带人出来采买。”
在府里三年,沈茵茵处处与自己作对,但这个楚娇是个苦出身的人,对她倒十分的好。凡是府内进了新的物件或是吃食,沈茵茵抢走的剩下的,她都会昀一些差人送来。
“你实话告诉我,府里是不是出事了?”燕语迟握住了她的手,这些年自然视她为姐妹。
那楚娇面露难色,朝她走近了些,低声道,“昨儿表小姐被打断了腿,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隐隐觉得府了出了事。夫人您还是回燕府养胎才好,这儿总归不太平。”
燕语迟沉眸,思考片刻后又问,“你知道将军去了哪儿吗?”
楚娇摇头苦笑,将军的行踪她又怎敢打听。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或许,有个地方可以问到。”
“什么地方?”燕语迟问。
“文殊阁。”楚娇答。
文殊阁,漠北最大的买卖交易地,不管是稀有的杂耍玩意儿,还是奴仆杂役西域美女,涉及甚广,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汇聚于此,各种东西都能在这儿达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