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阳郡主看怎么也打不到人,不禁心头一怒,直接摔了鞭子,然后疾步朝她而来,皇甫毓则看到了她手掌暗暗凝了内力。
小妮子真心毒,这是奔着要她命来的啊!皇甫毓暗道,她如今这副身体没有内力,如若硬生生扛了这一掌,怕是小命得没半条,她脑袋快速转着,随后瞥了眼身后,看到背后是一个大池子,计上心头。
“哎呀!”皇甫毓装作惊恐地大喝一声,然后慢慢后退了几步,在岐阳郡主出掌的一瞬间,她俯身向后倒去。
那凝聚着内力的一掌直接自她弯下的胸膛上方划过去,岐阳郡主也是一怔,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紧紧环住,下意识低头一看,却望进一双含着狡黠的笑眼中,下一刻腰上紧紧一沉,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被往下一扯,随之砸到了一片冰冷之中。
水花四溅,岸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不好了,郡主落水了!快救人!”
“这……我不会水啊”
“男女授受不亲……”
“那快寻根竹竿把人拉上来啊!”
入冬的池水真是寒凉刺骨,皇甫毓想着,看着身边不断扑腾的岐阳郡主,又看着岸上一众只看热闹不干事的世家男女,暗道不靠谱,正想着捞岐阳郡主上岸时,突然,一道蓝色身影骤然入水,还没等她看清来者何人呢,那人便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又扯住了神志不清的岐阳郡主的后衣领,将两人往岸边拖。
那人将她和岐阳郡主先送上了岸,自己则轻松一跃,皇甫毓擦了擦脸上的水,看了眼下水之人,正不巧,那人也正看着她。
“快!郡主晕倒了,快点请大夫去!”岐阳郡主显然不识水性,湖水又冰寒,所以一捞上来便晕了过去,一旁的人群开始混乱,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了走。
皇甫毓除了湿了衣裳倒也没什么大碍,只对着那人垂下湿漉漉的眼睫,连忙道谢:“多谢这位公子。”
眼前的人没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她,仿佛能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五妹妹你没事吧!”这时高元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又让丫鬟送了两件大氅盖在她身上。
“哈哈,子玉,可以啊你,英雄救二美!”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道。
“休要玩笑!”贺琮淡淡地看了眼那出声的世家子,随后朝皇甫毓和岐阳郡主躬身道:“事发突然,无意冒犯二位还请见谅。”
眼前之人皇甫毓真是不要太过熟悉,分明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堪称青梅竹马的贺小侯爷贺琮贺子玉。
当年他还是名满盛京的纨绔贵公子,面若冠玉,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随性荒唐可与当时的她齐名,所以不知多少人当时都想着他能当锦华公主的驸马爷,两人凑一对,幸福天下人,简直堪称天作之合!
犹记得当年,她与他泛舟湖上,在荷花荡里,她喝醉了酒仰躺在船沿,发尾坠到了水中都不自知,对着眼前丰神俊朗的贺小侯爷大开玩笑:“贺子玉,你瞧本宫会不会孤独终老?”
贺小侯爷也是喝得眉眼多情,眼底泛起点点潋滟色,笑得风流恣意,语调轻佻:“自然不会,我高阳侯府的大门随时为殿下敞开。”
“贺子玉你可记得你的承诺!”她笑得开怀,但却心知他只是玩笑。
贺子玉与她幼年结识,打闹玩笑,直到年岁渐长也是不失亲密,纵使他们之间的往来引得流言不断,但是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他们自认坦荡磊落。
足足三年了,那年他自请前往边关,不知不觉已经有三年未见他了。
皇甫毓看着他,只觉得多年不见,他的面容刚毅了不少,原本总显得轻佻俊俏的面容失了一丝风流意气,倒是散发着沉稳的气息,愈发有一个少年将军的模样。
“贺小侯爷你怎么一直瞧着五小姐,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吧?”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粉色裙衫的女子,分明是刚才跟着岐阳郡主身边的那位。
“也是,五小姐国色天香,难怪人见人爱呢!”她乃是翰林学士秦元亨的嫡女,身份不高,在众贵女中实属不能看的,所以才依附于岐阳郡主身边对她唯命是从,而岐阳郡主厌恶皇甫毓,作为最衷心的跟班也自是要不遗余力诋毁她。
贺子玉循声看去,浓密漆黑的剑眉一挑,随后站起身,噙着笑慢慢朝那女子而去。
女子似乎没料到贺子玉就这么朝自己而来,不禁拿起纨扇掩着脸步步后退,没退几步便退无可退,不禁躁红了脸,忍无可忍地娇喝道:“侯爷无礼,快退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皇甫毓便知道这小子的坏心思上来了,便也不顾身上还着着湿衣,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贺子玉停住了脚步,薄唇微微勾起,目光瞬间潋滟多情,水珠自他的鬓角落下流到弧度优美的下颌,露出风流招人的意味,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沉声说道:“那本侯这般看着秦小姐,也是瞧上你了?”
“张口就来的毛病,想来秦小姐还得好好改改。”说完,贺子玉慢慢地退后,挑眉看着女子恼羞成怒的脸,说道:“本侯爱美之心,见那位小姐颇为貌美才不觉多看几眼,不似秦小姐,若不说话,还看不见秦小姐呢。”
“你!”被嘲讽的秦英瞬间睁大了眸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听到周遭发出低低窃笑,羞愧难当,连忙拨开众人跑了出去。
不愧是贺小侯爷,弹指间就能伤了一颗美人心,皇甫毓腹诽道。
随后她慢慢站起身,让侍女陪着去庭院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