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欢慢慢发现这样子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虽说这半年里剑徒都不用再看剑主的脸色，也不用再看夫子的脸色，但他们依旧足够的用心，偶尔有漏网的剑徒，但长久身处于这种汗水不断的氛围之中，脸皮再厚也始终忍不住要羞愧。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石堡就像突然陷入疯狂运转之中，所有剑徒同样陷入痴狂。

剑舍的院子里，幽深的小巷里，学堂里，武场里，甚至石堡最深处的悬崖上，每日都可看见剑徒活动其间。

要说此刻石堡内难得的休闲地方，似乎只剩下下午夫子的课堂了，自从剑徒们知道可以不再受剑主与夫子的约束后，能准时到达的人就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零星几个剑徒孤零零的四散而坐。

在众多剑徒的眼中，武功无疑比知识重要多了，剑可杀人，笔却只能戳人，剑法能杀人于无形，而一个陶醉于诗意的剑徒只会倒下的更快。

阳光明媚的下午时分，烈日灼人。

杨欢端坐第二排，认真的思考着夫子的问题，一个很经典的问题，荆轲为何刺秦失败？

杨欢心里翻涌起无数的答案，却又一一推翻，总是无法在千头万绪中抽寻出那一丝最为正确的解释，课堂内众人无不在冥思苦想，纠结不已。

这也是杨欢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他不仅对书籍的知识存有强烈的渴望，夫子的提问同样让他心动不已，对于求而不知的结果，杨欢喜欢思绪畅游，认真思考，对于这种貌似存在千万种答案的事件之中，他只想找出隐藏最深，最准确的那一个。

剑徒的头上不断冒出热汗，夫子让大家畅所欲言，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尽相同，下午的课堂慢慢陷入了讨论之中。

……

直至夕阳下落，黄昏弥漫整片天际。

董大智笑着看着杨欢，看来他今天的收获很大，不仅仅是他，今天在场剑徒同样感觉觉收获颇丰，躬身而拜，各自怀着心满意足离去。

董大智开口道：“一起走？”

杨欢笑着摇摇头。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隐私与自由。

特别是对于追求自由的董大智来说，他从来不会刻意地勉强自己的朋友。

董大智说了一声好，洒然而去。

杨欢的确还有一件事。

待其他剑徒一一离去，杨欢终于谦谦然起身，拜身道：“夫子。”

老夫子看着杨欢脸上洋溢的笑容，同样显得很是开心，脸露欣慰之色，点点头，笑吟吟着道。

“很好，很好。”

“承蒙夫子相授。”

夫子摇摇头，“我只是个过手的而已。”

杨欢连忙道：“夫子客气了。”

不得不说，这本无相心法来得实在及时不过，对杨欢的重要性更是极大，而无疑杨欢的感激是出自真心。

“对了。”

杨欢伸手入怀，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微笑着看了一眼，将它递到夫子面前。

“小欢儿还未感谢夫子的恩德，此书小欢儿自其中受益良多，多谢夫子厚爱。”

老夫子笑得很开心，“你能从中获益自是很好。”

若是此刻杨荷站在这里，恐怕会大吃一惊，以及小小的失落，夫子的态度明显相差巨大，但她同样会为杨欢感到开心。

“小欢儿还想请教夫子一件事。”

“你说。”

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欢，似乎他已经料到杨欢会有此问。

“那本秘籍，是何人所授？”

杨欢沉吟一番，终究还是开口，他一直没来得及细想。

老夫子怪异地看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好像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般，这才开口：“你为何不去问问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