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国公爷不会同意的!我们五房还有三个嫡出公子,个个有功名!”冯氏昂着头,这是她往日嚣张的底气,“谁也不能把我们赶走!”
“你大可以试试!了结了那下贱的东西,倒也算成全了定国公府的脸面!”老太太年岁渐大,平日里大半时间都在抄经念佛,可到底是性桂的,泼辣的本性如何会消失不见,与老太太叫板,吃亏的永远是对手。
老太太吼这话的时候国公爷正好进了堂屋,一听,赶紧收了脚,摸摸鼻子出去了。老妻威武,事关她的心头肉,不敢惹,惹不起。
冯氏见状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叫唤。
然后老太太又雷厉风行的撤换掉了五房所有奴仆,包括冯氏和沈炽华近身的大丫鬟。
沈五爷瞧着自己个儿屋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娥被弄走了,还不大高兴,但叫美妾温柔软语的一哄立马又快活起来。
三个嫡子倒是非常平静的接受了一切。
这一回动静闹得大,又是杀人又是震慑,满府里仆从五一不是谨慎小心。
大房夫妇听到回报,震惊之余有些惋惜,“若是个公子便好了。”
最近两月来每日里的劳心劳力,事情暂告段落,灼华忽觉得累的厉害,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懒懒的席地坐在书房的案前,书房里烧着地龙拢着炭火,席地而坐倒也不觉得冷。
案上摆了一溜的竹简,写的都是些人名和官职。
耳朵里听着长天说完外头的动静,灼华眼神睇着那些人名,兀自沉思。
长天道:“五房的三个公子都是有点意思的,母亲被送去了别院,妹妹被关进了家庙,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思不可谓不深呢!”
静姝手上拨着炭火里煨着的栗子,火光将她清秀的面孔点映的白里透红,微微一侧首道:“或许,人家觉得自己母姐确实做的不好呢!”
“可也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的。”秋水笑了笑,“千人有千面,千面有千言,同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知,就好似,县主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就是因为县主自己挣来了荣耀,她们眼红、嫉妒,觉得县主的风光让她们失去了颜色,便要想尽办法的算计过来。”
静月端了茶水进来,递了碗蜜茶给灼华,认同的点头道:“我们眼里县主什么都是好的对的,而她们眼里,县主的存在就是错。五房的公子们没有参与进来,可是他们听到的都是五太太和五姑娘嘴里说出去的事实,就以她们怨恨县主的样子,怎么可能说出公平的话来?”
长天哼了哼:“前些时候还不是一心想着攀上魏国公府,做世子夫人么!五姑娘心性儿高着呢!从前县主不在府里,她顶着个才女的名头,又是嫡出,自是高傲的厉害。可咱们县主一回来,所有的目光和赞誉都归了县主,她那边被比了下去,自然受不了了,便把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才不受青睐的原因,归咎到咱们县主身上。”
“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静姝气的直挥胳膊,气道:“明明是她们先来惹事的呀!一忽会儿的塞人,一忽会儿的口出恶言,无礼的很!”
“人性多样,有的人天生善良温柔,有些人便是自私粗鄙的。他们可以害人,旁人却不可反击,一旦对方反击,她们就要跳起来,反咬一口说对方要害她们,与这种人无有道理可讲的。”宋嬷嬷往炭火里加了些松枝,瞬间一股凌冽之气扑面而来,冲的人神思清明:“再者,人都是护短排外的,那几位公子怎么可能对县主一点怨恨心思都没有?就拿塞人来说,她们母女就是想弄两个眼线进来监视咱们的,可往外说的时候她们可不会这么说,还不得说什么为了县主好,瞧她将将回府什么都不了解,把最信任的丫鬟给了县主,是不是?”
静月心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叫人盯着那几位公子?”
五房的是五公子煴华、七公子煥华和八公子炜华。
灼华记忆中,煥华和炜华虽有些心机,但没什么大智谋,倒是这个煴华,颇为能忍也能演,当初五房长女沈烟华死于难产,身边的丫鬟怀疑她是被妾室害死的,冯氏在她夫家闹的天翻地覆也没闹出个什么结果,沈煴华从头至尾没有吭声,且一直与这位大姐夫保持良好的关系,暗中不动声色的收集对方一家子行事不正的证据,直到五年后,一举将烟华的夫家整倒。
前世里沈煴华是替李彧做事的,但今世她与五房闹翻,大约沈煴华也不会再投李彧了。他们若是想报复她,就一定要与强有力的势力合作。沈炽华即将进秦王府,五房似乎和秦王府沾上了关系,可这样的选择太好猜测了,怕是没那么简单的。
“暂时不用有动作,五房有聪明人,小伎俩的盯梢对他们是无用的。”想了想,灼华同秋水道,“与钱先生说一下,最近小心烺云他们的安全。”
前世她忙着自己谈情说爱,虽与五房无有什么良好关系,但好歹还能和平相处,如今她与五房闹翻,无形中也给烺云几个招了祸,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她而受了伤害。
正说着话,外头来报姜家兄弟来了。
“哥哥们怎么来了,不该在沐王府准备吃晚席了么?”
一左一右,姜敏姜遥在灼华身侧盘腿坐下。
秋水和长天很快就上了茶点上来,又将个小巧的手炉塞到了灼华怀里。
姜遥笑眯眯的,圆脸亲切,一对酒窝格外可爱,“今日听说十分精彩,我们自然是来听戏的。”
姜敏浓眉微拧,一脸冷然,他说话就比姜遥单刀直入的多,“要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