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蒋楠,见不着她,便可着劲儿的送东西,她不出来,他就隔着屏风每日三回的来问一句:妹妹觉着怎么样了?
用陈妈妈的话说,蒋楠的样子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也不管姑娘家喜不喜欢,只管一股脑的送。
好话也不懂说,只会一句:你还好吗?疼吗?
老太太喝着茶,只笑看着陈妈妈逗他,然后蒋楠又是一阵的脸红。
灼华躲在内室里,嘴角微微的抽了抽。
你可是要做官的人啊,少年郎你这样爱脸红可是不行的啊!哪个下属会忌惮你呢?
话说……你父母知道你这样爱害羞吗?
不过叫她惊讶的是,原来那日走错院子的和帮她们击退狼群的,正是武英侯府的四公子,以及传说中的魏国公府世子徐悦。
听严厉说来,这个徐悦徐世子武艺出众、容貌出色,真是个惊才绝艳的绝色好儿郎。
可事实是他自己也没见过。
不过徐悦的伤药真是个好的,当夜擦过几回,第二日里伤口便都收了,两天擦下来,伤口已经不疼,都开始结痂了。
回头可要备一份厚礼送去才行。
厚礼,灼华宛然一笑,她可不就有一份厚礼么!
只是可惜了,人家第二日一大早人家就下山去了,那会子自己还在睡梦里和疼痛拉锯着呢!
啧啧,真是不带这么巧的,两回她都带着眼纱。
都没能仔细瞧瞧这个传说中的“美貌杀神”到底长大什么模样。
叫长天她们形容给她听,人只说得出“非常好看”“相当好看”这样的形容字眼。
灼华:“……”
太枯燥了好吗?
太笼统了好吗?
眼睛?眉毛?鼻子?
心道:蒋楠好看,徐惟好看,大哥哥也好看,但是每个人好看的不一样,你们光说好看,我要怎么发挥想象?
偏偏她怎么搜索前世的记忆,就是想不起来徐悦的样子,真是可惜啊!
而那周四公子,她还是有点印像的,明眸皓齿的,像个姑娘一样漂亮。
话说,他和沈家还有一场“十分”深厚的缘分呢!
以后怕是有的机会要见了。
不过值得一说的还是老太太的反应,知道若是沈焆灵夜里私会男子的事情传出去,沈家儿女的名声断要被她连累,更何况人家徐惟压根都不晓得有这个事情。
是以,老太太当机立断对外给出了解释。
即,二姑娘身边的丫鬟迷了路,主子不放心才进的林子去寻人,不想竟遇上了狼群。
索性三姑娘和身边的女侍及时赶到,之后魏国公府的世子与武英侯府的公子击退狼群,又有主持师傅医术了得,这才得以安然无恙。
好在当时众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确实就她们几个姑娘,沈焆灵的丫鬟也不至于将事实说出去,所以解释给出去的时候,到也没人怀疑。
倒是直夸沈家二女关怀丫鬟,再可惜一番丫鬟还是没救回来,又夸沈家三女好心性好功夫,有大家风范。
这便是当家夫人的手段,不管你自家关起门来是什么情景,对外时必是以家族利益和名声为上的。
“不知严厉是否见到徐世子了。”
长天好笑道:“见着了见着了,那笨蛋还羞了起来,跟个姑娘见心上人似的,躲在一旁悄悄看了好久呢!”
灼华轻笑,她能够想象那个场景,觉得有趣极了,又想着将来或许有机会让他去徐悦身边历练历练,不知到时候这圆脸憨憨的小少年又要高兴成什么样了。
倚楼却在这时候道:“前日我去查看二姑娘的东西,发现不止一方人要算计她。”
“哦?”灼华趴在床榻上,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上,她挑了挑眉,尾音轻扬,十分有兴趣的样子,“还查看出什么了?”
倚楼道:“那日我闻着二姑娘身上的香味,很奇怪也很熟悉,后来想了想,似乎是一种西域草药的味道,叫做天麻子。”她指了指灼华腰间的香囊,“就是从她的荷包发出来的,驱蚊的香囊里一般都会有薄荷,效果和那引狼的药粉相似。”
倚楼和听风是接受最严苛的训练的,不止是功夫好,毒啊药啊的,她们都懂一些。
灼华倒是觉得奇了,荷包是白氏给的,沈焆灵虽不如苏氏谨慎,也不会给了就佩戴上才是。
灼华看了眼自己的香囊,上头是卷云纹的图案,是她喜欢的,她恍然的笑了笑:“荷包里有玫瑰花瓣?”
倚楼点头,“香囊绣的玫瑰花纹,头里加了玫瑰花瓣。”
是了,沈焆灵最爱玫瑰花,连头油都要用玫瑰花的。
白氏按着她们姐妹几个的喜好绣的花样子,以免不小心叫人拿错。
她绣活儿又是极好的,花纹是沈焆灵喜欢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自然不会拒绝了。
白氏虽镇日不出院门,可到底是在沈家做了母亲几年的贴身丫鬟,对她们姐妹的喜好多了解。
“奴婢查探过,似乎白氏与赵氏有所联系,只是后来要来寺里,就没再查下去。”听风忽的开口道,“秋水不会武功,属下不敢叫她盯着,以免引起那边的注意。”
灼华微微一扬声,“哦?她们两个还起了合作不成?”
这倒是有意思了。
“你做的对,打草惊蛇了这场戏就不好看了。”微顿,“你说那草药和香囊的效果相似?如何相似?”
倚楼回道:“即便去了后山,也不过引些野猫而已,寺院后山的野猫很多,听说有些狸猫很喜欢闻薄荷的味道,而狸猫性子野,闻到了天麻子的味道会攻击人。”
野猫?
灼华微微撑起身子,长天给她拿了几个软枕塞到她身后。
灼华倚着软枕,单手支着下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脸颊。
白氏送掺了天麻子的香囊就是要动手了,可她这般算计,难倒就为了引些野猫来惊吓沈焆灵,挠她几下么?
怕是没那么简单的。
而且,即便是有袁颖横插一手,只要有心查探,这点子手段怕是一下子就被人看出来的罢?
灼华吩咐道:“继续盯着她们,不要打草惊蛇,该拿的证据拿捏住就行。还有听风,你悄悄去查一查,那个长平侯府的二姑娘袁颖是不是也在寺里。”
若真是袁颖下的手,她们可都得警醒着点了。
这姑娘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
最重要的是,她疯子一样对付沈焆灵,别最后沈家的儿女名声,都叫拖累了。
听风一拱手,恭敬应下,“是。”
灼华看看倚楼,又看看听风,双生子,生的一模一样,长相清秀俊俏,眉眼上挑,身材修长挺拔,动起手来动作简直跟复刻的一样,潇洒无比。
性子却是全然不同
倚楼总是会黑脸,好歹还能正常对话也会笑,有正常人的情绪,而听风,从来没有不黑脸的时候,还惜字如金。
灼华朝听风扬了扬眉,逗弄道:“听风,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听风黑着脸,抿了抿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长天叉腰,打算好好教教她怎么拍马屁。
红竹院里,沈焆灵疑上了有人要害自己,便叫人留下了昨日里自己穿戴的东西,想着回府后在做查验。
听到看守婆子的回报,灼华也只是笑笑,那就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