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笑了:“那人好奇怪,一身破烂衣服,提这个酒葫芦,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我门外雪地里,更神奇的是身旁站着一个五尺多高的鹰,相貌非凡。我知他定非凡夫俗子,所以就把他抱进屋里,给他热酒喝,给他烧鸡羊肉牛肉吃,也给他的鹰十斤生羊肉十斤生羊血。”
宁杲没有转头,却是一身冷汗。
老妇悠悠的说:“他说,他是个职业刺客。他从不信任何人。他还和我打赌,我和我的人只会进入圈套,而他,则会提回萧妃的人头。”
宁杲不安的抬起头。
高空中一头大鹰在展翅翱翔,向北飞驰。
八男八女围了过来,宁杲知道他走不了了,如果还想赶上前面的战斗,这里只能速战速决!
宁杲头也不回,气息鼓荡,头顶热气氤氲,身上衣物无风自动。
宁杲悠忽转身,强大的气息卷起厚厚的积雪成扇面崩向对手。
积雪半空中凝成拳头大的冰块,向对方呼啸炸去。
这一切都在顷刻间完成,似慢实快。老鸨属下中有三男两女反应不及,登时交账。
宁杲挟风雷之威“登登登登……登登登”连出十八拳。擒贼先擒王,这十八拳打的都是一个人~老鸨。
铁罗汉功可不只是防守。究极的外练功夫糅合了达摩十八掌的精华另加八卦步,这才是他纵横江湖数十载的真正看家本领。
无眉老妇不敢直掠其锋,施展踏雪无痕轻功退后二十丈,堪堪躲开十七拳,最后一拳终于躲避不及,小腹中了一拳,喷出一口老血喷在了宁杲脸上。
上面肋骨断了两根,肠子被震开一个口子。
老鸨如纸鸢般倒向三丈在雪地里,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刚出来的太阳又隐在了乌云后面,喃喃自语:“又要下雪了……老鬼,你睁开眼看看,有人欺负你媳妇啦……”
脚步踏踏,宁昊顷刻间又奔到近处,高举醋钵大的拳头:“老妖婆,轻功不错!受死吧!”一拳打下,要把她那瘦小的头颅、窄小的脸庞打烂。
“砰!”
在雪地打了个大坑。
眼前灰影一闪,老鸨已经飘落在宁杲的肩膀上,双腿夹住他的脖子,手里提着一对峨眉刺对着他两侧太阳穴:“来,姑姑疼你!”
宁杲大惊,身形一挫,腰力一挺,意图将她甩出。
老鸨身形被他震的向上飞去,双腿却仍然牢牢的箍住他脖子,一顿又坐了回来,峨眉刺刺出:“死吧!”
宁昊急忙抓住她手腕,身子向前翻滚。两人交缠在一起,粘住积雪,像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老鸨嘿嘿笑道:“好玩好玩!好久没这么爽了!我这叫藤缠功,来自东海琉球岛,今日让你开开眼,除非你脑袋掉下来,我才夹不住你!”
宁昊一身功夫被她缠住使不出来,更不妙的是眼睛越来越模糊,忽觉不对:“老妖婆,你血有毒?”
老鸨大笑:“血是好血,无毒!不过我牙嘛,嘿嘿,从八岁起我就用毒药涂抹着玩!你这对招子是保不住了!”
宁杲心如死灰:五十知天命赶不上了,我的寿命只能到四十九了!
耳边却听翠儿呼叫:“妈妈!小心前面悬崖!”她提着剑,跟随着雪球奔跑,只因两人都裹在雪球内分不出敌我而下不去手。
老鸨从四季如春的东海躲到这塞北苦寒之地苟且偷生,可不想陪着这不老不小的镖头玩完。松开双腿:“打住!放你一码!”
宁杲笑声凄厉:“我都成瞎子了,一起死吧!”紧紧握住她双手手腕向前飞奔。
老鸨急道:“瞎不了!我有解药!”
宁昊:“给解药后让我离开!不再纠缠!”
老鸨:“使得!”
有钱拿,没命花,可万万使不得。
宁杲止住脚步。
大雪球一小半已经冲了出去,在悬崖边上晃晃悠悠。
翠儿和上官婉儿吓出一身冷汗,一左一右,将大雪球推了回来。
老鸨将解毒药水喷进宁杲眼里,一片冰凉。
一盏茶功夫后,宁杲睁开眼睛,四下明亮无比,这一战可谓败了。一言不发,领着受伤的属下向北走。
老鸨任他离去,悠悠的道:“阁下切记,十日内不要动用内力,不能流血,否则毒发阁下的眼会再次失明。”
宁杲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信。
天空一声尖锐老鹰的啼鸣,越飞越低。鹰背上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抛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老鸨子,感谢救命之恩,这是萧妃人头,咱们两清啦!哈哈哈!”振翅向西飞远。
翠儿飞步接住,模样果然和那画中人儿一样。只是长发用一只简陋的木钗卷起,显然也经过了乔装打扮。可是,还是难逃一死。
老鸨大喜,三千两黄金到手了,点点头:“收好!”
远处的宁杲蹒跚走近,确认无疑后顿时脸如死灰。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功亏一篑。
老鸨揶揄道:“宁大镖头,走好,不送!哈哈哈哈哈哈!”
忽见远处一道黑烟滚滚升起,正是白山镇方向。
不多时,一个衣服被烧焦满脸是灰的属下骑马赶来:“妈妈!大事不好!畅心阁……被人……一把火烧了干净!”正是小兰。
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老鸨眼前一花,站立不稳。翠儿急忙扶住她。
老鸨强定心神,咬牙切齿道:“火……谁放的?”
小兰:“那个赌钱死了老婆孩子该死的……卖身来的男的!”
老鸨眼神阴冷:“很好!很好!走,回去!我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兰:“他……他烧了我们,又去仁义赌坊放火,已经被赌坊伙计们逮住打死了。”
此刻,那个男的全身被打的血肉模糊,完全死去,死灰般的眼睛望向天空。
那里老婆正笑靥如花,抱着可爱的儿子,正等待他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