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弩矢的后劲还在,穿过千牛卫的手臂,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径直往前飞去。
秦晙看着弩矢射过来,左手却没发抽出三尺长的横刀,右手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把郑东再往下按了。
这支带血的弩矢就这么毫无阻拦的,往郑东的没有任何防备的后背飞去。
郑东的马还在往前跑,虽然弩矢的速度更快,但郑东的周围就好像有一堵风墙一样,在弩矢靠近郑东一尺左右的时候,忽然往下坠,扎在了马屁股上。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扎在马屁股上的弩矢也根本没有立住,扎出一个血点就掉了下去。
这时,马队也抵达了运河边,距离最近的房屋和树木都在百步之外,暂时不用担心刺客暗箭伤人了。
那名为郑东挡箭受伤的千牛卫名叫郭行平,郑东下马给他做了紧急处理,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了伤口。
就这样的一个举动,竟然让一个比郑东高了一个头的彪形大汉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岂敢因为小人的这点伤,废了爵爷的一件衣裳!”
多么淳朴,多么忠心的护卫啊,也不知道皇家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愿意卖命的人。
“你为我挡了一箭,我的命是你救的,别说是一件衣服了,就算是百两黄金也算不得什么。”
“小人不敢!”
“你这胳膊受了贯穿伤,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和动脉,但肌肉组织被完全撕裂了,因此三个月之内你这只胳膊不能做动作。我给你做一个绑带,把你的胳膊吊在你的脖子上,这样能给你省点力气。”
“多谢爵爷!”
“是我应该谢谢你。”
郑东不知道刺客的弩矢是不是刚刚磨过的,如果是许久没有处理,已经生锈的箭头,郑东还要考虑郭行平会不会因为感染破伤风。真感染也没有用,郑东这会也没有抗生素可以给郭行平使用,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正好,程伯献将弩矢捡了过来,“秦兄你看,这弩矢和年初在京城的一模一样,果然还是那伙人。”
郑东凑过去看看,发现弩矢被磨得光滑发亮,整只弩矢都是由金属制成,上面除了沾上了鲜血之外,没有一丝锈迹。
还好,郑东拍拍胸口,不用担心感染了。
半晌,也没有再见到有什么弩矢,弓箭之类的暗器,程伯献推测刺客应该是知道没有机会,便离开了。
正好碰见一艘渡船从下游驶来,程伯献便要招手将其拦下来。
“慢着,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了渡船!”
被郑东一提醒,秦晙也反应过来,“贤弟的意思是,这艘渡船很有可能是刺客假扮的。”
“嗯!”郑东点点头,但渡船已经靠近,渐近岸边的时候,郑东发现船上就只有一个老船夫。
但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郑东也要谨慎到底,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约摸有个四五十两,递给一名千牛卫,吩咐他如此如此。
那名千牛卫跑上前去,一个冲刺跳上了渡船,和那船夫说了几句,那船夫直接把手中的竹篙递给了千牛卫,然后站到船头远远的给郑东鞠了一躬,跳下船,上岸走了。
众人这才知道,郑东花钱把船买了下来,这样确实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刺客了。
一行人连人带马上了渡船,两个身强体壮的千牛卫轮流撑船,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