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见状一脸的疑惑,秦善道连忙解释,
“先生切勿见怪,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这怎么能行?”骆宾王连连摆手,这可是皇城大门口,天街正中,这么明目张胆的给钱,被别人看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骆宾王坚决不收,“此事万万不可,还请将军收回去。”
可能是骆宾王惊恐的表情点醒了秦善道,让他也觉得这么做不合适,于是秦善道向骆宾王歉意的说道:“先生见谅,在下是个粗人,唐突了。还请先生移步寒舍,小叙一番,容在下给先生致歉。”
骆宾王摆摆手,“将军不必如此,在下还有事在身,不能赴约,还请见谅。”
“这大冷天的,先生师徒二人又是新到神都,想必也没个去处,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此时已是将近傍晚,太阳虽然挂在天上,但就像冰箱里的灯一样,没有一丝的暖意。
一阵风吹过,扬起街边屋檐上的积雪,飘进了郑东的脖子里,郑东被冻得一激灵,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师父,你就去吧,再不去,徒儿可就要冻死在街上了。”
骆宾王回头瞪了一眼郑东,但也没有直接拒绝,秦善道只当骆宾王默许了,于是拉着骆宾王的胳膊就往刚在他来到那个方向去了。
没几步,秦善道带着二人上了一辆挂着厚重的帘子的马车,刚才秦善道就是坐在马车里等着骆宾王二人的。
上了马车,立刻就暖和了许多,郑东腿也不抖了。
秦善道招呼一声,马夫就赶着车,过天津桥,往南走了。
秦善道的宅子位于敦行坊,南边就是永通门大街,也算是个很不错的位置。
想必他父亲秦琼虽然没能给他留下爵位,却给他留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产。
没多久,马车就到了秦府大门。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郑东不禁想起诗圣杜甫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来。
然而进了秦府大门,转过影壁,郑东才发现刚才的那句诗不太合适用在秦善道身上。
整个院中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些奢华的装饰,门窗和廊柱上的朱漆也都有些剥落。
而在府中,也没有见到像谢维桢家里那样巨大的花园,只有在前往厢房和东西跨院的走道两边,才见得到一些花草灌木,可能是因为不常修剪的缘故,看起来反而不美观。
秦善道直接领着二人来到二进院子的正堂,分宾主落座后,秦善道吩咐下人上茶,有让人讲前院堂中的火盆端到这里来。
上茶的间隙,郑东发现端茶的和端火盆的,竟然是同一个人。郑东暗暗寻思,难道这偌大的将军府,连几个下人都用不起了吗?
郑东耐不住好奇,还没等秦善道和骆宾王客气一番,就开口问道,“秦将军,晚辈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先生但说无妨。”
“秦将军也算是朝中大员,为何家中如此节俭?”
“哎...并非是在下节俭。”
秦善道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只因两个月前内子亡故,在下郁闷至极,饮酒度日,喝醉之后不能自已,经常殴打下人,犬子看不下去,就趁在下出门,将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下几个贴心的管事,在府中听用。”
“原来是这样。”
郑东起身朝秦善道弯下腰去,拱手说道,
“晚辈无知,唐突秦将军了。”
“无妨,不知者不怪嘛。”秦善道笑这说道,
“此事是我心中的一个结,虽然过去两个月了,期间犬子也多次宽慰于我,但我始终未能解开这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