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穆思还将骆宾王和郑东二人在杭州时所作的几首诗都附在奏章的后面。
武则天读过之后,大为赞赏,心说自己留骆宾王一命果然是对的,连他刚收入门中的徒弟就有如此的诗才,真不愧是神童!
现在又听见郑东说还有一首,武则天心想应该不是自己已经知道的那几首,而且看见骆宾王身体一颤,武则天更加肯定这首诗必定有什么猫腻,于是让郑东赶紧念出来…
骆宾王趴在地上,膝盖以下都快没知觉了,但听到自己的徒弟当着太后的面说什么梦中吟诗的事,吓得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骆宾王也不知道郑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然而他也不敢动弹,只能听之任之了…
郑东暗暗的清了清嗓子,用袖子抹了一把还在流血的鼻子,用还处在变声器的公鸭嗓,故作深沉的念道,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古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
念着念着,郑东居然站了起来,抬头望天,在殿内来回踱步,声音渐渐由深沉变为高亢,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一旁的刘祎之反应最快,捂着嘴轻轻的咳了一声,郑东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师父前面去了,于是连忙后退几步,跪在地上大声叫道,
“草民无状,罪该万死,请太后责罚!”
“罢了罢了,你师父还是把你教的不错的,只是你从小失学,放纵惯了。但你记住,以后见朕,就不能这样了!”
郑东打死也想不到武则天居然当堂给自己上课,还讲的这么仔细,不禁让郑东想起了自己的小学老师。
于是郑东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口称万岁,武则天对这种道谢的方式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摆摆手让郑东去一旁站着去,郑东还不太懂,刘祎之则踩着小碎步过来把郑东拉到了一边。
紧接着,武则天让骆宾王也站起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方才你徒儿念的这首诗,你可有印象?”
郑东正要出班解释,却被武则天的眼神挡了回来,“刚刚说完,你就忘记朕的话了吗?”
郑东只好退回来,默然不语。
骆宾王心知这时候已经没法逃避了,一边骂郑东没事找事,一边在考虑该怎么解释。
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郑东念的诗,骆宾王发现了切入点,于是打算撩起衣服,跪下去回答。
武则天见骆宾王又要跪下,连忙喝止,
“你就站着说吧!”
武则天才不想盯着一个人的后背和头顶去听他说话,那样怎么能通过对方的表情把控局势呢?
于是骆宾王深深的作了一揖,回答道,
“回禀太后,此诗并非罪臣梦中所作,也许是那天夜里偶然吟诵,被罪臣的徒弟当成是梦中吟诗了!”
“你仔细说说,这首诗从何而来?”
“回太后,此诗是罪臣随徐敬猷前往淮阴时,路过安宜县的陈琳墓时,有感而发,作出来的!”
“那你给朕解释解释,你这句“欲将书剑学从军”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