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温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二人的劝慰,没有再提此事,换个话题便接着聊开了。聊着聊着就聊到骆宾王的徒弟,郑东身上。杜求仁先说道,
“在下听之奇兄说起,观光兄在临海收了一个徒弟,虽然是个十四岁的小渔民,但在观光兄的教导之下,竟如神童一般,作诗如同探囊取物!”
“哦?”魏思温没听说过郑东,听杜求仁如此吹捧,便起了好奇心,转头看向骆宾王,“果真有此事?”
骆宾王不好意思的说道,
“山野小童,不知世事,随口胡诌罢了,两位切莫当真!”
“观光兄太谦虚啦!”杜求仁哈哈笑道,“如果令徒是随口胡诌,那前朝那些诗文大家算什么?小儿做戏吗?哈哈哈…”
“杜兄可记得世侄诗作,诵来听听!”魏思温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杜求仁捋了捋胡子,高声诵道,
“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蹋晴沙。
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念完诗,杜求仁解释道,
“这首诗乃是当日在杭州,谢家在钱塘湖畔慕才亭边曲水流觞以诗会友时,观光兄的爱徒郑东郑公子与谢家家主谢维桢唱和时所作!韵律美妙,对仗工整,真乃一时之佳作!”
魏思温在嘴边念叨两边之后,也朝着骆宾王拱手称贺,
“观光兄收得佳徒,可喜可贺啊!只是无缘相见,不能一睹郑公子之风采,可惜可惜!”
骆宾王尴尬的笑笑,向两人拱手不迭,却没想到杜求仁兴致不减,把骆宾王在杭州诗会上作的三首《忆江南》诵了出来,还附带分析和解释,让一旁的魏思温惊讶不已,高叫“名师出高徒!”把骆宾王夸的都马都坐不住了。
而正在扬州城中客栈内和谢瑜一起吃饭的郑公子,扭过头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谢瑜担心的看着郑东,要为他找个郎中来,郑东摆摆手说不用,可能是今天的菜里香料放多了,被呛到了。
再回过头看大军行进。扬州城距长江不过四五十里,上马便到。
近看长江,波澜壮阔,古人云,“长江无风三尺浪”,不愧是天险。
但大军过处,自是逢山开道,遇水叠桥,即使是长江天险,也要想办法跨过去。
大军到了瓜洲渡口,发现这里已经是帆樯林立,人声鼎沸,从昨天命令下达,到今天早晨,先头部队便收罗了附近大大小小几百条船只,只待李敬业一声令下,大军就可以渡过长江,到达对岸的润州。
但润州也不是一个人没有。
在叛乱发生之后,润州刺史李思文就向朝廷递上了六百里加急塘报,请求朝廷派大军支援。
李思文自己也早早的做了准备,将附近百姓和粮草都聚集在城中,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防止润州百姓被叛军蛊惑,成为附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