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坛酒还有一把剜刀。
“裴裴裴裴探花……”徐吟说话都不利索了,连忙躲到柴禾后面,“有话好好说,你找那个小姑娘找不到,你也不能草菅人命拿我代替啊。”
裴战拿起了剜刀。
“裴探花,你真的抓错人了,我不是给你送花的。”
裴战拿着剜刀蘸了蘸酒。
徐吟终于意识到她是哪里惹到了裴战:“裴探花裴探花你冷静一点,我我我我哦我那天晚上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裴战拿着刀走过来了。
徐吟退无可退只往柴堆里躲,边躲边大叫:“裴探花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裴战拿着刀站在她面前:“现在道歉是不是太晚了些?”
眼看剜刀近在眼前,徐吟把头埋在柴禾里,只顾杀猪般的尖叫,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许久却不见裴战来抓她,她试探性伸出脸,转头就看到剜刀,又是一阵拼命尖叫和扑腾,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徐吟感觉似乎裴战退开了。
她这次学乖了并不敢把脸露出去,而是伸手在身后抓了几下,没人。
她一下子站起来,却见裴战已经回到桌子前,手中的刀也放下了。
徐吟摸了摸眼睛,还在。
见她动作,裴战轻笑了一下,随即又板起脸。
徐吟正琢磨这厮到底想干什么时,突然发现肩膀上的小辫子少了一根。
“裴战!你把我头发割了!”徐吟惊了,“断发如割头,你竟然割我头发!!你这是侮辱我!我怎么见人啊!”
裴战反问:“头发和眼睛,你选一个?”
徐吟登时闭了嘴。
听裴战继续道:“往日冒犯的事割发代眼还清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裴战摇头:“别急,今日一见你,我似乎想起来我们还有另一笔账。”
徐吟眼珠子一转:“难不成今日你要还我的虎耳草?”
裴战却道:“你先告诉我,十年前你将我的马牵走要怎么还?”
徐吟咬死不肯承认:“什么马啊?我都跟你说了不知道了。”
“十年前,你趁我伤重无暇顾及,将我的小红玉牵走,我还没来得及赎回,你爹转头就牵给屠户杀了,办了一场宴席庆祝你弟弟满月。”
他怎么全知道?
徐吟支支吾吾:“我那匹马是捡的野马!”
裴战不理她,继续算:“小红玉是塞外运来的好马,一匹三百两黄金。”
天文数字一出,徐吟惊到自暴自弃:“刀在哪?你还是把我头割了去吧。”
“你的头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听裴战继续道:“给你个机会,我府上正缺一名书僮,一月五钱银子,若你肯来,大约五百年能还清。”
徐吟觉得匪夷所思:“那我是不是得先修个仙再谈?”
“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继续。”裴战拿出一张卖身契,“签了你就可以出这个门,否则眼睛留下。”
这还有的选吗?
不是,这裴探花什么意思啊?
徐吟走出柴房半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卖身契签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就好像裴战下好了套子就等她往里钻一样。
只是,清清白白的人就这么把卖身契签了,裴探花这不是在逼良为娼吗!
这个王八犊子怎么这么小气,十年前的马还在计较!
我还没算我的虎耳草呢!
“听说了没?宁公主听说咱少爷在春风楼里让人给冒犯了,非要逮住那人治罪呢!”茶余饭后,徐吟挤在丫鬟堆里听她们聊天,裴战似乎怕她跑了不许她出府门,她只能听听别人带回的新鲜事。
另一丫鬟道:“前几日公子不是都剜了那人的眼睛了吗?我听到的,哭的可惨了。”
徐吟觉得耳朵烫,好像说的是她?
“宁公主说了,剜眼睛算什么?要手脚全给剁了喂狗去!”
“啧啧啧……”听得一干丫鬟瑟瑟发抖,挤成一团,“宁公主也太凶了吧。”
“咱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剜人眼睛呢!”
“对对对!”徐吟连忙附和。
刚才那丫鬟继续道:“听说这几天城外种杏花的已经鸡飞狗跳了,官兵到处拿人呢。”
城外种杏花的?徐吟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们家不就在城外种杏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