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夫人摇摇头:“我听闻虞氏有意与齐府结亲,瞧中了齐大人之女齐三小姐,听说她从前与新后是手帕交,此番结亲,肯定有新后的手笔,想来这事儿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一语气十分惋惜。
秋骊郡主缓缓低下了头。
荣国夫人轻叹一声:“近来国事繁忙,等过一阵子皇上不忙了,我再想法子见一见皇上,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如若不成,我再请求皇上,为你赐一桩良婚。”
宁国公府能不能起复,还是要系在秋骊身上。
若不是担心秋骊心气儿高,坏了她的算计,又何必同她说这些,好叫她认清现实,也能乖乖为她所用。
秋骊郡主满心苦涩,无从说起:“秋骊,但凭姑母安排。”
皇上看似厚爱宁氏一族,可她们姑侄二人,在京里却如履薄冰,皇上防着姑母,要将姑母打发到郊山老林,也不想宁国公府掌权。
姑母总归不是要害她的,她私自行事,已经坏了姑母的算计。
后面也不能再坏姑母的好事了。
不然她们的处境会更难。
姑侄二人才说完话,就有内侍进来禀报:“夫人,朱公公过来了。”
荣国夫人连忙带着秋骊出去迎接:“朱公公特地过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荣国夫人当真是料事如神,”朱公公笑着恭维了一句,显得十分客气,可话却说得一点也不客气:“皇上命咱家来翊坤宫传话,翊坤宫乃中宫重地,是历代皇后的居所,皇上为荣国夫人赐了府邸,限荣国夫人三日内搬出宫中,以免乱了后宫体统。”
饶是荣国夫人修养再也,也不禁变了脸:“劳烦朱公公禀报一声,便说妾身有事想要求见皇上”
何止是要过河拆桥,分明是要将她赶出皇宫。
朱公公蹙了一下眉,声音尖细,透了几分刺耳:“荣国夫人可真是为难咱家了,皇上日理万机,操劳于国事,实在脱不开身,荣国夫人若是有事,不妨转告咱家一二,容咱家代为传达可行?”
荣国夫人脸色彻底挂不住了:“皇上当真不肯见我?”
朱公公见她把扯开了说,便索性也把话说明白了:“您身为前朝皇后,怎好张口闭口说要见皇上,皇上就一定要见您?哪儿来的气派?皇上顾念着与宁国公府有旧,待您已是格外照拂,您可把那些小心思收一收,没得把皇上最后一点情面,也折腾完了。”
皇上可不欠宁国公府什么。
这么多年来,就没少命他在宫里,明里暗里地照拂荣国夫人,不然荣国夫人哪儿有今儿的富贵日子?!
荣国夫人心里堵得慌:“是、是妾身逾越了,”话说到这份上,她仍有些不肯死心:“我手中还有一份高祖的旧物,想要亲手交给皇上,请公公代为传达。”
昭永皇帝登基之后,尊周厉王太上皇,谥号高武皇帝,庙号高祖,史称昭高祖。
所谓的高祖旧物,其实就是前朝成帝当年,秘密交由宁国公府保管的立储诏书。
她执意要见皇上,也不想着要算计让秋骊成为皇妃,而是打算请求皇上,为秋骊赐一桩良婚,人选她都已经挑好了。
虞善德不成,退而求之次,宋明昭也成。
她暗中打听过的,虞老夫人和宋老夫人在世时,两家如胶似漆,还打算亲上加亲。
长郡主与宋明昭也颇有一些纠葛,曾二度救过宋明昭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