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姐姐所见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那个世界的齐世源和这个世界的那位,曾经的经历一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在某个时间,知道了六主和追影阁的事情。”谢玉礼道,“不管是可以动一国的六主,还是暗中和六主保持关系的追影阁,对一个未来的掌权者来说,都是危险的。”
“所以,他拿了自己弟弟的信物,来让我这样的傻子信任他?”
“如果可以拉拢和掌控,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杀之也无不可。”谢玉礼苦笑,“端仁帝大概是见过了皇位争夺的腥风血雨,他不想让恒王误会,将和当时谢家刚出生的女孩对调了。”
封元汐突然就想起,谢玉礼的那些哥哥们,曾经说过,谢家准备过很多女孩子的衣服,把他当女孩子养的。
“那谢家的女孩”
“死了。替我死的。”谢玉礼捏紧了拳头,“进宫之后,没有几日,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光是女孩,女孩的奶娘,和伺候的宫人,一共十几人,都是突然死掉的。应该是中毒,皮肤全部黑紫,死状极惨。对外,说是小皇子得了时疫,当时那女孩的尸体和其他宫人的尸体一起,都是直接被烧掉的,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是一个女孩。”
谢玉礼抬头,看着房上的蛛网:“你不是很奇怪谢家人为什么对我态度都很奇怪吗?知道这事的,只有老夫人、谢县侯、谢祭酒和夫人四个。当时容嫔有些疯癫,并不是孩子死后才开始的,而是在换人之后,因为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所以但是她的神志,那时候其实是可以短暂的保持清醒的。而母亲,我是说谢夫人,原本自己女儿已死的事情,她并不知道。结果进宫之后,容嫔见我中毒之后彻底疯了,把什么都嚷了出来,彻底瞒不住了。”
封元汐和谢玉礼,两人相对沉默的站了需对,封元汐开口:“你一定要选今天告诉我这些的理由是”
“这次陛下中毒,姐姐已经知道是冲着谁来的了。”
“叶家?江湖?追影阁?又或者都有。”
“恐怕,是最后一个。”
“”
“之前,我虽然人在西北,但是和京中一直保持联系。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吗?其实是我偷溜出来,打算见齐世枢的。结果”谢玉礼摇摇头,比了个数字一的手势,“那些劫匪,恐怕是他派来的人了。还记得他们搜走了咱们身上的鱼玉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一次次对付我们失败,于是打算直接对陛下动手,掌握全局,再对我们下手了?”
“恐怕是的,这是闻机堂经过推演之后,能的出来的唯一结论了。”谢玉礼说,“以他的性格而言,这样的选择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封元汐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对了,要找到叶前辈和纪师兄,先搞清楚皇帝的病到底是还要找到齐世枢。虽然我不知道前一世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如果前一世是齐世枢接手了齐世源的打算,开始清剿六主和追影阁,那”
“姐姐,冷静一点。”谢玉礼抬手,虚空按了按,让她冷静,然后扭头,看向院中:“冯大人,你能确定,夷君现在不在皇城中吗?”
听到谢玉礼的话,冯易走了过来,微笑的看着两人:“话都说清楚了?”
谢玉礼点头。
“你的问题我可以很肯定,夷君现在不在这里。”冯易说,“他和龙神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只要我在皇城外,我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方面,这是人君本身,就是得到天地赐福的存在,又有天上的星辰镇守皇城,一般的妖邪无法进入。而夷君不是大越的土地孕育出来的,所以也被天地的法则排斥在外了。”
“这不对吧,前一世,他明明可以”
“当人君易主的时候,只要人君准许这种看不见的屏障就会对他打开。”冯易说,“不知道是否是他和恒王的计划,似乎他们正在针对我。我一直在皇城没有离开,夷君也无法对我下手。而恒王开始针对钦天监,希望我们从天理方面,找到皇帝骤然暴病的理由。可是实际上”
“那皇帝现在想见玉礼是”封元汐想起了之前济世钰找谢玉礼时候,说过的那些含糊的话。
“不知道那老头子想要做什么。”谢玉礼皱眉,“如果他想要对当年的事情道歉,我可不会接受。我就不信,对追影阁,他就没有半点想要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老谋深算,最后把自己也算进去。”
“玉礼,现在应该大局为重,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姐姐,我们的目标只是夷君。不要管皇位的事情,好不好?”谢玉礼说,“老家伙的死活,我真的无所谓,对我来说如果要论我只可怜容嫔,还有我的养父母一家。如果要针对夷君,我们想办法带上齐世枢,离开皇城就行。”
“不行。”封元汐说。
“为什么?”谢玉礼皱眉,“姐姐不是最讨厌和皇室人打交道?为什么还要管这些?”
“如果是以前,我当然非常讨厌和皇室打交道,就是端仁帝,他的死活也和我无关。但是玉礼,如果留下这个烂摊子一走了之,你的生母怎么办?况且,如果放任齐世源成为新帝,恐怕我们日后就再无安宁之日了。我们可以走,但是我的家人,谢家的人,难道要从此以后成为朝廷的通缉犯吗?”
谢玉礼沉默良久,然后问道:“那姐姐,你说怎么办?”
封元汐问冯易:“如果齐世源有可以让皇帝中毒的方法,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皇帝自己登位?”
“他在等。”
“等什么?”
“等另一个六主回到京城。”
“你是说”封元汐皱眉,“杨丹雪?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打算下手么?”
“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如果齐世源弑君,杨丹雪未尝不能效仿当年的李景异,带兵进京勤王。”
封元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还记得,之前见到恒王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温和儒雅,待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没想到”
“人总是喜欢用一个面具来掩饰自己,越是在高位,面具越厚。他们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面。”冯易说,“他成长为现在的样子,或许并不完全是他的错,但我想应该有人纠正他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