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前来，是探查戎族异动。”叶扶灵说，“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不算上弘靖的话，这里竟然已经有五个孩子了。”

“等等，你们知道”封元汐脑子有点乱。

“对，我们知道，那个蛇神殿的圣女，就是姜芸公主的后人。”叶扶灵点头。

之后，叶扶灵让阿克莫和慎诺都回避。只留下了封元汐和殷无彩，向他们说明了关于姜芸公主的事情。

根据记载，当年姜芸公主是带着使命来到关外的。

因为欧恩提斯王族，在先帝齐景异举兵的时候，和他达成了协议。在前朝内乱没有被平息之前，欧恩提斯作为戎人王族，约束手下部族，不对边塞进行侵扰。

协议中，提到事后，齐景异会重开被前朝后继任帝王日渐削减，直至取消的边外榷市。

可以通过和平的手段交换生活的必需物资，没有人愿意刀口舔血。戎人也是一样。

虽然当时戎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为了大多数部族成员可以日后很长时间里，获得更好的生活，当时欧恩提斯的老王，答应了齐景异的提议。

前朝内乱的两年多里，戎族人内部也有所分裂，时不时有小股的部族反叛。

想也知道，已经有数代没有和南人和平的交换过物资的戎人，更相信自己手里的弯刀才能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带来越冬的食物。他们没有欧恩提斯王的长远打算，如何在当下活下去，才是他们的目的。

不让人袭击南面的平嶂关，矛盾就在戎人内部爆发了，下面的小部族之间，小部族和大部族之间的战斗时有发生。但好歹最后总能被欧恩提斯王强压住。

这样的事情直到榷市真正的开设起来，当时靠近南方的戎人部族得到了好处，才渐渐有所平息。

但是这只是对南部的部族来说，生活变的容易了。戎人是靠牧猎生活的，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领地，互相是不能到别人的领地上放牧或者打猎的。甚至路过对方的领地，如果没有得到领地主人的允许，都是会被当作敌人，发生冲突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北方戎族很难来到南方，换取他们需要的物资。

姜芸公主是在齐景异过世后，作为二世皇帝的妹妹，以长公主的身份，远嫁北域的。

在关外荒原上，她一手建立了黑石城这样的庇护所。

原本戎族对于白蛇神的崇拜，是一种模糊的概念。是她建立了城池，建立了神殿，又用一套相当完备的祭祀体系，让戎人对他们的神有了更具体的祭祀方式。

“两百多年后，已经没有人还记得，他们现在的这些必须进行的祭祀流程，其实一开始，都是一个大越人制定的。”叶扶灵苦笑，“只是她原本的目的，到底没有真正实现。”

因为大型的城镇和建筑，对于戎人来说都是相当少见的。看看厄尔特部的寨城就知道，对于戎族中相当富足的他们，最多只是建造这样程度的建筑，就已经相当难得。

大兴土木的打造“圣城”，自然是出自欧恩提斯王的王令。

而被特意教授，精通戎语，平日里从来不用大越话和戎族人交流的姜芸公主，在设计祭祀蛇神的流程时，将所有的祷词，逐渐替换成了大越的语言。

“进入圣城侍奉的人，是终生不允许离开的。而只有他们的高阶神官，才会被指导学习大越话。为的是主持各种仪式。他们很少和外人，特别是大越人接触，即使偶有接触，为了沟通的方便，更多的也是大越人学习戎语。”

叶扶灵说着摇了摇头，“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念诵，是和神沟通的话语，从来没有怀疑过。大越语，已经成了他们口中的神语了。”

“姜芸公主为什么做这种事？”封元汐十分诧异，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大越开国时候的两任君主，想从精神上彻底征服戎人，从而一举解决麻烦吗？”

殷无彩语气冷淡：“没有这样的心思，也坐不上一国之主的位置。只是他们用自己的孩子还不够，连别人家的人也算计在内，实在让人厌恶。”

“殷师妹。”叶扶灵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怎么，你想要做忠君爱国的大侠，我不拦着你。在叶大侠面前，我连说一说齐家不好的资格都没有了？”殷无彩眼神一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件事那笔账我可记得呢。”

“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莫要提了。”叶扶灵说。

封元汐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

“叶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明白的事情。神殿里，你们斩杀的那条白蛇是怎么回事？”

“那个？”叶扶灵轻轻地哦了一声，“那是沙漠里的一种蛇，豢养条件极其苛刻。你们经过那个庭院的时候应该也看到那些灯了。里面的燃料就是避蛇的。”

“雄黄？”

“不，比那更复杂，应该是迪帕特独有的一种配方。”叶扶灵说，“那种蛇是荒原沙蛇的变种，牙齿的毒液有致幻作用。中毒之后，那条蛇可以用独特的吐息节奏和尾部的摆动节奏来对人催眠。”

叶扶灵说道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座神殿里明显有人活动的痕迹。”说起正事来，殷无彩的情绪显得平静许多。

“对，不是日常祭祀的那种痕迹。”叶扶灵点了点头，“在对付那个发狂的戎人的时候，我确实感知到神殿里有类似于人的气息。但是在进入神殿之后，那个气息不见了。”

“神殿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那上面的天顶是有空洞的。”殷无彩一手支着下巴思考道，“可是那个高度师兄，就连你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借力纵上那种高度吧。”

叶扶灵听到殷无彩的称呼，愣了一下，殷无彩也没有发现自己称呼的问题，见他不回答，抬眼看他。

叶扶灵立刻轻咳了一声，道：“是，那个高度，据我所知，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里，都没有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像是怕封元汐不明白，一边的纪弘靖很好心的向她解释。所谓轻功不是话本故事里，可以凭空飞升的技巧。只是一种让人身体更轻盈，在攀爬和纵跃的时候，可以用的力量更小，移动的距离更高更远的方法。

这一点封元汐前世也有所了解，可是此刻她抬头看了看行馆的天花板，虽然比祭祀殿的天顶矮了不少，但

“叶大侠，如果中途不做任何借力，这样的房顶，有多少人能直接上的去？”封元汐问。

叶扶灵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这里的房顶将近二十尺。他摇了摇头。

“我如今可以一跃提升的高度是十七尺左右。弘靖还年轻，现在可以到十五尺，再过几年，用心磨练的话或许可以达到这个高度。”

“可是我见过一个人，可以像鸟一样窜上这种高度。”封元汐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