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开诚布公的讨论了镇国六主的事情,封元汐对于谢玉礼,就有了一种真正的“同类人”的认同。本来还有些保持距离的想法,如今也更放的开些。
是夜,府衙大牢。丁顺和他的同伙李三关在牢中。
李三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泼皮,因和丁顺熟稔,知道是封家的差事,有钱拿。相信着知府再大,总盖不过封家,这才一同去放火。
毕竟,流水的知府,铁打的封家。就是得罪知府老爷,也得罪不得封家人。出了事,封家人不怕担责任,却也要面子上好看。
只要他们屁股不歪到知府老爷那边,封家自然会保他们。
此刻,李三睡的鼾声大作,毫无一点犯人的惊慌忐忑。
但丁顺则不然。
昨晚上他是莫名就晕过去的。后来听李三说了情景,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偷袭了他们。又把他们扔到院中,这才让司煊楼的人拘了起来。
丁顺已经想到了是封元汐和梅香两个。昨天晌午结了工钱,梅香和小姐两人留在铺子里,他是知道的。虽然没想过小姐会留宿在铺子里,但是那个时候能在铺子里的人,除了小姐没有别人。
小姐有一种奇怪的针,就连山匪中了,都当即毙命。丁顺不知道山匪毙命的真正原因,小姐杀人的消息是自己透给封文峥的,只因为封文峥许他以后去封家更好的铺子做个大档头。
这次自己被偷袭,竟然只是晕厥,而没有被小姐下杀手。丁顺想着,小姐怕是不知道他做过的事,如果知道了……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阵后怕,整个心荡荡悠悠的。
应该先检查一下,小姐在不在铺子里的。他很是后悔,可是知道了小姐在铺子里,难道他就不去放火了吗?
小姐的毒针厉害,可也杀不尽封家人,自己终究是要为封家办事,也只能为封家办事的。
小姐自从年初起病了一场之后,开始关心铺子里的生意,性格似乎也比过往传说中的尖锐了许多。丁顺琢磨不透,总觉得自己被夹在两者之间,有大危险似的。
可是小姐到底只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力量对抗封家?丁顺想不通。
一声让人牙酸的吱呀声,从大牢的前方传来。
“大晚上的,什么人?懂不懂规矩。”丁顺听到牢头老孙不耐烦的声音。
丁顺没有听到有人应声,却是不多时,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脸孔的人走到了丁顺的牢门口。
丁顺一个激灵,从草垫上坐直了身体。这人是谁,来干什么的?
“你是……”
“主子让我来,送你们上路。”那人沉着声音说道,声音暗哑。
“为、为什么?”丁顺吓的坐倒在地上,连连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牢房墙壁上,上下牙咯咯的打颤。
“你做的事情,还要问主子为什么?废物!”那斗篷人阴狠地道。
抬手,就打开了牢门上拴着的铁锁。
“壮士、壮士饶命啊。我、我们是失手了,事情做的不干净,可是我们不会乱说的。”
“谁信?主子说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那人的斗篷下,露出了一痕雪白兵刃,在暗沉的牢房中反射着走道上的烛火,闪着不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