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汐姐姐,你不会还想要把我送回千嶂城去吧?”
平嶂峪内城的街道上,封元汐冷着脸往回走,谢玉礼嬉笑着跟在她身后。慎允和慎诺师兄弟两个隔着三五步外跟着,不敢上前打扰两人说话,却也不敢让玉礼离开他们的视线。
封元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都到平嶂峪了,你怎么还跟着我?”
“不跟着元汐姐姐你,我要去哪里?”谢玉礼追到她身边,歪着小脑袋问。
“你大哥和萧墨是至交,你当然应该跟着他。”
谢玉礼连连摇头:“他天天在裕通商会的会馆里和人谈生意,无聊得紧。我跟着他做什么?”
“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你又跟着我做什么?”封元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他。
“不会吧?”谢玉礼瞪大了眼睛,“姐姐难道不是为了大哥那个引蛇出洞的计划?还真是做生意的?”
封元汐没脾气了:“我们车上也带着半车的货物,不做买卖我带那些做什么?”
封元汐这次,倒还真的带了货物。家里开着杂货铺,做的也是日常小玩意的买卖。
在大越百姓眼中不值几个钱的针头剪刀、锅碗瓢勺,在不擅长精细手工的戎狄人这里,能卖出十几倍的价钱。
一般的游商只身一人,很少有走域外冒险赚这笔钱的。而裕通商会这样的大商行,又多做些毛皮药材矿石之类的大宗生意,这些小东西上用心较少。
她把自己的经营计划和谢玉礼简单说了,这孩子也是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封元汐的想法。
“元汐姐姐,你真的这么缺钱?”
谢家允许玉礼和封元汐来往,自然把她的背景调查得很清楚。
“就算封家停了你们的月钱,姐姐家里的铺子,看上去生意也还不错。上回看到姐姐看帐,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帮忙。难道最近有什么困难?姐姐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封元汐原本也不打算替封家遮掩,此刻被玉礼说破,倒也不觉得如何难堪。
她的脚步放慢了许多,说道:“封家有人惦记我爹爹留下的铺子久矣。我们孤儿寡母的,万一守不住,一家的生计不说,日后奉养母亲,哥哥求学赶考,娶妻成家,哪个不要用钱?”
谢玉礼眨了眨眼,道:“姐姐怎么只算元昭哥哥成家的花用,姐姐自己的嫁妆难道就不要备了?”
封元汐听了先是一愣,又觉好笑:“这真是奇了,怎么你和我哥哥一样,都关心这个?我不想嫁人,想嫁妆干什么?”
这个回答,是谢玉礼没想到的,他很惊讶地问为什么。
封元汐想了想,反问道:“上次封颖儿抢点心的事,你还记得吗?”
谢玉礼点头。
“抢东西的是封颖儿。我试着影响她的气运。论理,倒霉的人应该是她。可是为什么中了杏仁毒的人是封姝宁?或许封颖儿会因这事,受到长辈责罚。可为什么殃及了封姝宁?”
谢玉礼望向封元汐认真地听着,却不明白这和她不想嫁人有什么关系。
“那个叫冯川的人,虽然古怪,但是所言或许是真。”封元汐面色有些凝重,“我确实能给冒犯我的人带来厄运,可是我并不能随心控制这个影响范围、程度和形式。这次只是说了两句警告的话,就波及旁人。若是嫁人了,一家人难免磕碰,难道到时候也要周围人遭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