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颤抖,我越高兴!你越害怕!我越兴奋!
臭丫头片子!就是要你害怕!使劲儿、狠狠地害怕,最好将这份害怕深深地烙印在你的骨子里,这样你才懂得什么叫尊卑,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土地龙心中越发地志得意满,他就是喜欢别人害怕他的样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欺侮他。
瞧瞧,他不发狠了,沉寂了,江湖没了他土地龙的传说,现今是连个臭丫头都敢骑在他脖子上,简直是不能忍。
“汀汀侄女啊,你说这荒山野岭,廖无人烟,这枯藤枯叶之下,指不定有多好尸体被这样的方式处理掉,然后化作肥料,滋润这山土,所以这丛林才长得那么旺盛,瞧瞧这枝丫张牙舞爪的,多像是那残肢断臂,你说是不是啊汀汀侄女?啊?”
土地龙陡然间将他那张黑瘦的脸从后面探到汀汀的面前,想要吓她一下,同时好好欣赏一下大侄女被吓破胆的可怜小模样,想想那本就惨白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无血色,再挂上泪珠,是不是就有意思了?
哦,对了,自己这个大侄女身体还不好呢,整天喝着药续命行走的药罐子似的,你说那么一吓是不是会把人给吓坏了?
吐口白沫,四肢抽搐,然后匍匐在他脚底喊着他,叔叔,叔叔,司徒叔叔,救我,快救我,是我错了,呜呜呜
啊啊啊,那场景,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浑身热血沸腾,让她还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做他能否留在老云头身边的主儿,哼,多骄傲呢,那么当那份傲骨被敲碎碾烂成泥的时候,是不是更加有意思呢?
可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得开怀眼泪都晶莹闪烁在眼眶中,随时随地就要落下来的模样!
哪有悲伤害怕可言?
土地龙黑瘦干巴的老脸上寡淡了数年后竟然还能诠释打破上限的丰富表情。
他未逝去的兴奋中夹杂这错愕,呆然中凝固着困惑,迟钝中伴随着思索。
不应该是按套路被吓得惊慌失措吗?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不对?不应啊!怎么会这样呢?
土地龙觉得自己好多年没有这么动过的脑子微微有些抽痛,为何他的生命中总是有那么多猝不及防和难以预料的意外呢?
还有,你还笑!你个臭丫头!你笑什么?!你有病啊!
土地龙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怒火中烧,只是还没来得及发泄,多年行走江湖游离在生死间的本能让他促使着自己久未活动的老腰折成半圆的弧度。
一个深下腰,土地龙只看见银光乍现,还没看清楚,又察觉到凌厉的风声逼近,土地龙不得到再次来个空中侧翻,躲避来袭。
但还是稍稍迟了点,角度略微偏了点,土地龙只感觉到手臂上痛感传来,身手一抹,能是什么?再是温热又熟悉不过的血。
不过,这种刺激的逼迫死亡的感觉,还真的是挺让人怀念的。
这一天两天的,也真的是刺激了。
果然,他来接老云头的这波任务是正确的选择。
生活啊,就是要这样才算有意思啊。
土地龙一手撑着地面,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任凭血流着,也丝毫不在意。
抬头望向汀汀,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整个人身上散发的那种阴鸷的意味更加浓烈起来。
“大侄女,藏得挺深呐。”喉咙里还发着桀桀的笑声,怪异森冷。
而汀汀仿佛无所察觉似的,歪了歪脑袋。
纤细稚嫩的小手灵巧地把玩着又方才辗转后又飞回来的刀,锋利透着冷色白光妇人刀,像是乖巧听话的宠物在手中旋转翻飞,看着令人胆战心惊,担心那白嫩的小手会不会下一刻便会被锋利的刀刃碰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然而在灵活到绚丽舞动刀影中,只有柔与刚结合的异样的美,不断呈现,荡破山河。
透着极度危险的人,却演绎最纯净的模样,眸中坦荡带着无辜的懵懂,矛盾至极,“没有啊,司徒叔叔,没有藏的。”
灵动的声音回荡在静幽幽的山林中,说不出的诡异。
便是土地龙忍不住心中一个悸动,是人是鬼,是龙是蛇,打个照面谁心中不是门清儿。
但老云头这闺女,有点邪乎乎。
本来他以为老云头淡出江湖,只想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但现今看来,好像是并不是这样,要不然,他这闺女的身手哪里来的?
土地龙心中突然有点释怀了,原本以为老云头对女娃子精心的呵护,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多啊。
“好,那最好,我倒是想领教一下云间刃的继任者会不会堕了他的名头。”
汀汀眼睛眨了眨,瞳孔中那种极致的黑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云间刃,老爹吗?
“好啊,那司徒叔叔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