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在咫尺,喷洒到他呼吸间的气息像是一把细毛刷,不断挑战他的神经,挑逗他的自制力,让血脉中那些疯狂的、暗黑的、暴虐的、肆意的因子,一瞬间要被激活复苏。
但,不可以,不可以。
那样的自己,不是长孙汀汀喜欢和熟悉的他。
颛孙世晫睫毛轻轻地颤动,遮盖眸中的黑不见底的墨色,手上青筋暴突,也要藏好不被发现,他依然是淡定自若不为所动的颛孙世晫。
长孙汀汀,我不是你,可以无所谓,可以傻傻地被戏弄被辜负。
长孙汀汀,我也不是曾经的我,怯然止步,缺少孤注一掷的勇气。
长孙汀汀,现在的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想要你啊,一定要得到!不容闪失!还想让你像从前那样喜欢我,你知道吗?
人就是贱,他也是,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喜欢你?不可以吗?”他依然不死心地试图试探,面上一片淡然,故作镇定,语气中的随意像是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般,手里也是动作自然地添柴。
而汀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眼睛一亮,嘴角咧开,粲然而笑,美不胜收。
只是初时无声,渐渐地,轻笑出声,然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事情,笑得肆意,开怀,声音越发洪亮到刺耳。
颛孙世晫所有的伪装一瞬间分崩离析,心莫名疼起来,有些空洞,又有些堵得慌,奇奇怪怪,酸酸涩涩。
他望向她,看她笑得身体难以自制地颤动,像个弓着的虾米似的,捂着肚子,哈哈个不停。
有那么好笑吗?傻子。颛孙世晫想要拍拍汀汀的背,她都要笑岔气了。
可是还没有碰到汀汀,手就被一把甩开。
他茫然地望了望自己被甩开的手,放下,看向她,怎么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汀汀就那么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含着粼粼泪光,却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颛孙世晫浑身都僵硬了,如坠冰窟,嘴角扯开难看的笑意,像是想要缓解氛围,可怎么也做不到,他不是长孙汀汀。
“颛孙世晫,你也会喜欢的吗?”长孙汀汀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轻飘飘地来了那么一句。
“我只是问你,喜欢你,可不可以。”
“你再说一遍。”汀汀阴恻恻地问。
颛孙世晫不语。
汀汀轻笑,成年人的面子啊。
你瞧,连喜欢都无法坦然。
她当初怎么就做不到呢?不要面子的呀?!
“可惜来得太晚了一些。”汀汀轻叹一声说道。
颛孙世晫看来汀汀一眼,不晚,只要你还在。
“我不知道也无法感受从前的长孙汀汀是多么喜欢你,但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本能的潜意识,以及有时候莫名的控制不住的情绪,我想,以前的长孙汀汀确实是喜欢惨了你,那是是我所无法理解和不能认同的。”
“她当初决定喜欢你的时候知道吗?那份喜欢让她失去了自己,让她再次病了。”
汀汀目光灼灼地望向颛孙世晫。
颛孙世晫:谁不是呢?喜欢就是让人犯病,汀汀,长孙汀汀,我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