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生被司机送回了江家。
他前脚刚进门,目光就瞥见客厅的墙边正跪着一个人。
小姑娘的背影很清瘦,估计跪了有段时间了,腰板歪歪扭扭,膝盖也是动来动去,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鼓起的脸颊,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江蕊欣则坐在沙发上,嘴里吃着点心,手上还端着果汁,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嘲笑,“半个小时啦,什么感受呀?”
说完话,她也不等祝雪回话,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很是痛快的模样。
江复也在,但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看见谢寒生后,才放下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谢少回来啦,快进屋休息吧,厨房刚刚炖了点汤,等好了我让人给你端上去。”
谢寒生缓步踏进来,祝雪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面朝墙蔫蔫的跪着,而江蕊欣则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轻快的奔过来,指着祝雪道:“谢少,你看爸爸已经替你惩罚我姐姐了!”
谢寒生眼神望过去,没有太大反应。
旁边江复则很抱歉似的道:“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江蕊欣看着谢寒生冷淡的侧脸,眼珠子转了转,飞快道:“爸,你这就不对了,姐姐都把谢少气到医院了,怎么能小惩,你应该让她去外面跪,让所有人都看看,才能让她长记性,不然的话,要是还有下次怎么办?”
江复皱眉:“蕊欣。”
“我说的难道不对?”江蕊欣抬了抬下巴,“你看谢少都没吭声,说明他也是赞同我的,只不过看在爸爸你的面子上没说而已。”
谢寒生唇线忽而紧绷,“没有。”
他还尚不至于无聊到跟一个疯子计较。
“谢少,我懂你,你不用顾忌什么的。”江蕊欣自顾自的曲解。
而江复看了看谢寒生,又看了看那边跪着的祝雪,思虑了半晌后,道:“也是。这事确实不小,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既然如此,那祝雪你去外面跪吧,回满两个小时再进来。”
话音落下。
江蕊欣瞬间绽开笑颜,而祝雪则转过头,有些震惊的看向江复。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难过,也没有委屈,有的只是困惑和不解。
谢寒生记得昨天晚上,她趴在二楼栏杆看着下面江蕊欣和江宋二人温馨的场面时,面上似乎也是这般茫然的表情。
懵懵懂懂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他盯着她,按理说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许愉悦的,然而事实是一点都没有。
他想要的,似乎是她屈服在他身下,打心眼里的仰视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扶着墙面,慢吞吞站起来后,一声不吭的走到了门口,然后顿都没顿,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像是不知道疼。
像是不知道膝盖下面的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
园子里工作的员工们,或多或少斗都分散了注意力,把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有嘲讽的,有讥笑的,还有暗含鄙夷怜悯的。
谢寒生眸色深沉,脸上未见半分笑,甚至阴沉沉,好似山雨欲来,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