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札一愣,面色暗沉。
后果?
他自然是想过的,他乃宫女所生,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皇子,若非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立下了不少功劳,也根本封不了王。
眼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不慎,必然会全盘皆输。
可是,若非想到关月是他的人,他何故冒险?
“月儿……”他低唤了一声,想要伸手握住关月的手。
关月嫌恶的避开,“炎王若是顾虑到自身身份,此刻便应该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于你于我都不好。”
关月讥笑一声,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
任札的脸色变了变。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何故……”
“炎王是因为担心我,还是想从我口中得知点什么?”冰冷的眼眸落在他身上,像是早已经看穿了一般。
“但可惜的是,温夫人今日不过是前来与我母亲叙旧,可未曾说过什么。
炎王,怕是要失望了。”
“月儿,”他撕下刚想要讨好的面具,冷然质问,“你怎能如此想我?”
“那不然炎王大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说了,我是……”
“炎王,”她打断任札的话,面色清冷,“天色已晚,趁着尚未有人发现炎王,炎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月儿……你可是在生我的气?”来都已经来了,若是不问出点什么,他心中始终有些不甘。
关月缓缓抬起眼皮,漆黑的眼眸,直视着任札。
“我为何要生炎王的气?难道炎王觉得,您孤身来到此处,是对的?
还是说,王爷现在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再被皇上不喜?”
“你!”任札气的面部都在抽动。
关月转眸,忽而冲着门外那边喊,“玉……”
“行!”任札心下一急,连忙制止,“我走!今日是我着急了,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也不再多问。改日,我会让莫心重新与你说好约见的地方。”
说罢,他站在原地,看了关月一会儿,以为她起码会态度转好,与自己说一声道别的话。
但等了许久,都只见关月定定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任札脸色难看,却不好再发作。于是,他冷哼了一声,长袖一挥,愤然转身离开。
关月抬眸,看到窗外黑影一闪,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寂静的月色里,只剩下被风吹动的沙沙树叶声。
关月咬着唇瓣,隔了许久,袖下的拳头才渐渐松开。
天知道在任札的面前,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能让自己失控。
……
丞相府,高墙之外。
任札望着潇湘苑的方向,面色冷然。
侍卫莫心上前,垂头轻问,“王爷,可问出什么了?”
任札冷呵了一声,面色难看至极。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关皖现在在何处?”
莫心眉心微蹙,“该是还在湘南。”
“带来,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入丞相府。”
莫心愣了愣,“王爷此前不是不信她的话吗?”
任札讥笑,“她的话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但眼下,旗子摇摆不定,我总得好好的,再部署一个棋子进去。”
莫心立即会意,“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清冷的月色下,两道身影相继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