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对这样的下棋失去了兴趣，反而发明了一种新的方法。”

“他自己下棋后，换到对手的位置。他开始逼迫自己忘记自己刚才的一切想法，然后完完全全换一种思维去思考自己的棋路。”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是很流畅，慢慢的，他能越来越熟练的扮演两个不同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他已经习惯了两种不同的思维思考，而这两种思维都是他自己，又都不是他，他分裂出了一个副人格。”

阿梅听不懂什么叫副人格，但并不妨碍她理解了赵无命的意思：“他得了失魂症！”

“差不多就是你们说的失魂症吧。那个副人格开始了独立的思考，他已经不仅仅是被创造出来陪他下棋的工具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控制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放弃，虽然他知道，他自己也没有放弃的方法。他讨厌这种一切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他开始无数次幻想要变的强大，掌握更多权利，掌握更多财物，他希望他想要什么，就能做什么。”

阿梅更加疑惑了：“赵无命根本没有残疾过，也不会下棋，而且他的失魂症从出生就有了。”

赵无命瞪了她一眼：“我又没说这个人是我，还有，你调查我这么清楚干什么？”

“你在费国做的事，算是名动天下了。可能不止我，不少有心人都调查过你了。”

赵无命虽然否认刚才说的这个故事是说他自己，但阿梅能感觉到就是他。

“果然，人太聪明了都有病。”听说兵主就是被赵无命三言两语讲的祈天台都回不去了，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兵主这种聪明人就想不通。

“你要去易国？”这个姑娘眼神坚定又畏惧，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舍却不敢面对。

按理说易王都要杀她了，她还有什么不舍的？

“我只想问问他，是不是他要杀我。”

看样子是情郎，说起他时，阿梅眼中那种复杂可瞒不过赵无命。

“有什么区别吗？易王要杀你，不管你情郎是谁，他难道还敢违背易王？”

“他是易王第三子，叫秦滨鸿。”

“我十五岁的时候在巫寨救了他，然后就被他所吸引，违背我阿爸跟着他去了易国。”

“他志在天下，学识渊博，谈吐不凡，风度翩翩……”

“够了够了，我可不想听一个漂亮女人在我面前夸另外一个男人。”晚上的赵无命可算不得心胸宽广。

“为了他的志向，我帮他收集情报。我救过许多年纪不大的小孩，培养他们，女的隐身为青楼妓女，或者江南瘦马，男的作为**，让他们接近各郡国一些豪族官吏，还有贩夫走卒，戏班梨园都安插不少人。”

“通过源源不断的情报，我帮他物色不得意的士人，挑拨有才能的人与他们君主的关系，拉拢修为高深的修行人。”

“他们有些是被易国许诺的前程吸引，有些是被美色引诱，有些甚至还是我亲自色诱的呢，我是不是很下贱？”

阿梅真的是喝多了，言语中有些疯疯癫癫。

“我还帮他处理那些对他、对易国有意见的人或者官吏，死在我手里的易国高官都不下十人了。”

“我还通过息族的秘术，帮他铲除挡住他世子之路的障碍，陷害他的两个哥哥。”

“易国要图谋江下诸郡，我就把我们息族的美人送给我们的死敌，清溪蛮人做妻妾，好让蛮人做易国的内应。”

“为了阿鸿，我还跟阿爸翻脸，然后偷了族内禁物赤龙花。”

“我为了他，十五岁离开阿爸，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答应过要娶我为妻，为什么到头来反而要杀我？”

“阿勒死了，他跟了我十多年，就死在了常宣手中。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不过我知道，这都不是阿鸿做的，肯定是易王那个老王八，他一直就不同意阿鸿娶我。”

赵无命都烦了：“女人，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神经病。易王要杀你，他儿子就算不知道，他还敢娶你吗？”

“娶不娶我都没关系，我只要个答案，这不是他的意思，就足够了。”

赵无命算是被这个息女打败了，说道：“去吧去吧，又没人拦着你。”

阿梅又喝了一口酒，醉眼朦胧的说：“我要是死了，赵无命，你就告诉我阿爸，我死在草原上了。”

易国强大，可不是一个息寨可以对付的。阿梅虽然醉了，这一点还是很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