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秩只觉得心中憋屈,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师兄,我只觉得意难平。你说咱们此行出去一趟,说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不过分吧?结果抓了贼之后非但没得到一声好,还落到这么一个下场,您不觉得师叔他们处事不公吗?”
“师弟慎言,长老师叔岂是我等可以妄论的?”
曲东来连忙打断他的话,随后长叹一口气说道:
“其实你的心境我也知晓,我何尝不觉得憋屈啊……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我等奉命在七日内捉拿施景冲,非但没在期限内成功,反而让他再次犯案,这原本就是我们失责。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我知道,可我们不是原本就抓到了吗?最后……最后只是又让他给逃了。”
说着,他眼神一转,有些阴翳的看着不远处埋头苦干的江鹤年。
如果不是后者在将其送官的途中出了差错,他们现在绝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废物就是废物,连押个捆绑好的犯人都干不好,难怪迟迟无法进内门。”
刘秩很小声的嘀咕,但在这种空旷的大殿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虽然他只用了平时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但此时身在此处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曲东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阻止刘秩继续说下去,但话已经了说出来……
当事人江鹤年闻言身形一顿,背对着众人的脸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
至于脾气一向耿直的女侠霍雨,她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刘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搞砸了便开始推卸责任吗?”
霍雨面不改色,但光从语气听上去就知道她现在很不高兴。
“自然没有,我只不过就事论事。不管怎么说,那贼人是从江师……弟的手中逃脱,此次任务失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秩心中憋火,当下心中想到什么便说出什么,面对霍女侠的目光丝毫不惧。
霍雨掀起嘴角冷笑道:
“就事论事?那我们这便要好好说道一番了……”
这时候她刚想接着往下说,但被江鹤年一把拉住:
“行了师妹,不必多说了,此次错都在我,是我没好生看好那贼人,你也无需与他们争论什么……”
听得此话,霍雨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消退,反而烧得更加猛烈。
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能如此平静的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你是不是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们欺负你你没意见,但本女侠不答应!
我的马,自然是我来骑!
别人要想骑在他头上拉屎,没门儿!
“不许再拦我!”
霍雨先是转头,神情严肃的叮嘱此时正急着背锅的江鹤年,短短五个字果然就把他给镇住了。
随后斜眼看向刘秩与曲东来,冷声说道:
“江鹤年这个蠢货老实好欺负,但我可不是吃素的……既然你喜欢讲道理推卸责任,那我就成全你。”
“我问你,当初是谁坚持要先将那个所谓的张三送至官府的?”
“是我对吧?”
刘秩一言不发,对此没有异议。
“那当初是谁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
“是江鹤年对吧?”
……
江鹤年表示我当时是被迫的……
“我却记得当时你们两个反而是想当场把那个淫贼放了,若不是江鹤年自愿分头行事,我们那时便已经要彻底与那淫贼失之交臂。哪怕后来江鹤年不敌那贼人,但在他想要逃走时却仍拼死阻拦,最终两败俱伤,不然后来我们也无法凭借其伤势特征将那人抓住。”
“若按此事说起来,反而是你们判断失误拖了后腿,江鹤年虽然有些过失,但他却用一条手臂弥补了过错。”
“自己眼瞎放走了目标,却反过来倒打一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霍雨十分不屑的出言讥讽,刘秩想要出言反驳,却被曲东来挡住。
后者沉吟道:
“师妹说的有几分理,但话又说回来,我们当时也是无心之失。毕竟谁也没想到那施景冲隐藏颇深,竟然懂得一门高深的敛息之法,从而瞒过了内息探查……”
“你这算是承认过错咯?”霍雨冷哼一声调侃道。
“你……”
刘秩习惯性的被曲东来打断:
“是,我们有错在先,确实不应该责怪江师弟,我替刘师弟道歉。他心直口快,加之心火郁结,方才若是言语上有所冒犯,还请你们不要介怀!”
“道歉就不必了,话已经说出去,不管有心无心都被我们听到。你说再多也无用,江鹤年,我们走!”
说着,霍雨拉住某人的手就往偏殿走去。
后者反应总是慢上半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师妹,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