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干起活来动作麻溜,迅速挪开杂物,将柴火塞进土灶。
熊熊的火焰燃烧,热度快速蒸发了她身上的水渍,令她看上去没那么“滴嗒作响”了。
她愉悦地选了口锅子,用水随意冲刷了一遍,就放入鲫鱼炖煮。
一边熬一边煽火。
看她要在厨房耗一阵子,裴戈不动声色地退出来,来到酒楼二层。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冯汹的踪迹,只得下楼回到原位。
目前为止,跟她打过交道的三位村民都非常古怪。
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到底揣了什么心思,她暂时还搞不清楚。
金主说,这是一个营救任务,说明雪村肯定有危险性,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拿捏。
而冯汹情况如何,到底遭遇了什么危险呢?裴戈靠着栏杆,陷入沉思。
“上菜啦!”翠花盛上一锅酸菜鱼。
酸菜味儿扑鼻而来,给沉郁的酒楼带来一丝活力。
裴戈歪着头,打量锅里。
草鱼的眼珠被挖去,被泛白的汤底填满,透着一股子阴森。
裴戈没动。
翠花大咧咧的陪坐,将筷子递给裴戈:“快把口罩摘了,趁热吃呀!”
裴戈接过筷子,戳了下鱼肉,鱼肉已经煮得很软烂了。
她夹住鱼脊,掀起鱼身,往汤里搅合。
煮沸的汤汁里满是酸菜,被酸菜裹挟带上来的,是一颗浑圆的眼珠。
并非鱼眼,而是人的眼球。
裴戈没再翻下去,强忍着恶心,把筷子放到翠花面前。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翠花的眼睛又大又圆了。
翠花见她不吃,有点伤心:“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
裴戈努力挤出笑容,用寻常的语气说:“你吃吧,我暂时还不饿。”
翠花望着锅中的鱼,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舍不得浪费,默默夹起鱼肉。
裴戈心情复杂,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要是村民对她拔刀相向,直接表明恶意,她也不需要纠结。
难就难在现在模棱两可的,也不知道该杀还是不该杀。
她旁敲侧击:“听说雪村以前还挺热闹?”
翠花眼神迷离,恹恹地拉起了家常。
“是啊,以前常有商队经过,我家酒楼的生意就很好。后来…大家都生了病…我男人死了,孩子也死了,人越来越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说到伤心处,她开始啜泣。
裴戈连忙帮她舀了碗鱼汤,让她先缓缓。
“那你见过冯汹吗?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外乡人,头发蓬蓬的,有点自然卷。”
翠花懵懂的摇摇头。
因为伤心过度,她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梦呓般道:“他可能也生病了,去诊所了吧?”
“生病”,应该就是指的中毒,全村大部分人在末世浩劫中死去。
幸存者寥寥,在艰难的岁月中,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裴戈终于找到辞别的理由。
她把末世玩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