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然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无力回天的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心道，怕是明日自己也不能去学府了，那更加无法看到顾姐姐。

走出几步路，忽然撞上一个人，她低头讷讷道：“抱歉。”

一只胳膊伸出来拦住她，她恍然抬头，错愕道：“兄长？”

林文言俯首看着这个从来不吱声的庶妹，他目睹了刚刚一切的过程。

他不发一言，示意琪然跟上他，几步走至府门，只是一句：“开门。”

那管家见是大公子，只能无奈将门打开。

虽然是柳姨娘管家不错，但是将来继承整个相府的是大公子，比起柳姨娘他们自然不敢忤逆大公子的意思。

林琪然经受大起大落，激动的流下泪水，结结巴巴和自己这位严肃刻板的兄长说了事情经过。

林文言一成不变的瞳孔震惊地望着林琪然，道：“你说柳姨娘与二房方氏联合要害晏晏？”

琪然痛哭道：“呜呜......大概是这样，具体我也不清楚，嫣然姐姐被禁足了，我们上次寄出去的信件都被姨娘换了！”

林文言素来稳重的身形栽了栽，他与父亲一直都不多问后宅之事。

柳姨娘一直都对他与阿晏很好，如今真相揭开竟然如此丑陋。

林文言并不能适应，因为这太突然了。

缓缓神，他嘱咐琪然去找少瑛，而他则是决定去找父亲。

这件事已经不是不告诉任何人，遮掩下来这么简单了。

当琪然去完将军府再回相府的时候。

整个相府气氛沉沉，阴云密布的感觉。

她走至正厅便听到来自于父亲的暴怒呵斥，与痛心疾首。

还有柳姨娘的嘤嘤哭泣。

“你啊你！年纪这么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竟连几个孩子都不如？”

柳姨娘哭的生气不接下气，道：“我侍奉老爷不比姐姐时间短，老爷心里只有她！从未住下过任何人！”

“她已经死了，死了多年！老爷还是空守着她的牌位！就连她的孩子，老爷的心都偏到天边了！”

“我柳氏自问尽心尽力，但是谁又想一辈子做个姨娘！！！我的嫣然怎么能一辈子做个庶女！”

林相狠狠扫下案几上的茶杯，茶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怒道：“这也不是你要害死晏晏的理由！”

“她不死我的嫣然怎么做嫡女？”

“她不死老爷您就放不下江惜柔那个狐媚子！！”，柳姨娘从刚刚的哀哀哭泣，变为声嘶力竭的发泄与斥责。

“啪！”

林相一个耳光，将林姨娘甩翻在地。

这个女人已经着魔了，与她根本无法沟通。

他有几分痛心地望着地上匍匐着的柳姨娘。

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怕是最幸福的男人。

正室温柔大度，妾室善解人意。

有时候他也想过是不是对不起柳姨娘，但是他爱的是惜柔，他不想正室之位除惜柔以外的女人占着。

林相坐下，有气无力道:“你若想让嫣然做嫡女，自与我说了便是，嫣然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又怎会委屈了她。“

柳姨娘抬起头，漠然道：“现下说这些已然无用，老爷说怎么罚我便罚吧。”

“只是这事与二房嫂子无关，这大院里就我们两个人能说上几句话，是我痛恨嫉妒不服，将心里话说与她听。”

“如今，事已至此，我都承认了，谁让就连我的女儿都不向着我，呵！！”

林嫣然坐在一旁，听到柳姨娘这话，心内想被滚刀油烫了一般。

林相实在不想再看到她，甩手道：“那你就去佛山，与母亲吃斋念佛罢了！”

至于那方氏，念她是庶兄唯一的妻子，他林府一直好好供着养着。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跟着一起商量害自己的女儿却是事实。

待他禀过母亲，由母亲发落吧，林相想着。

今天这一天真的是过的头疼，朝堂之上乱七八糟，家里又乌烟瘴气。

竟是没一件顺心事。

林琪然上前将嫣然扶起来，送回院落，正厅就留下林相与林文言二人。

林嫣然一声不吭，满面哀戚，琪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二人在相府这小道上慢慢走着，琪然抬头看到满目花朵，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心里想着：“嫡姐，你快回来吧，没有你的相府看似繁花锦簇，实则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