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儿看你满面红光,想必这次来是有什么喜事吧?”酒过三巡之后,刘和开口问道。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钟繇笑了笑回道,“自那件事之后,你几位外公不再出仕,因此朝廷三府征召,拜我做了尚书郎。这次来京,舅舅是来上任的!”
“那和儿恭喜舅舅了!”刘和敬了一杯酒道。
钟繇所说的那件事,是汉末士子对党锢之祸的讳称。汉末士大夫与宦官群体党争不断,很多士人为此终身不仕。
而这次钟繇所拜的尚书郎,乃是朝廷尚书的佐官,在汉末地位较高,大致相当于县令或者郡从事一级。但是由于尚书郎常在君主左右,处亲要之位,可以参与制定政策,因而又远非县令或者郡从事可比。
“我等也恭喜元常大人!”阮瑀三人亦是举杯敬道。
“多谢,多谢!”钟繇满饮了一杯,而后一一还礼:“说到恭喜,我这个舅舅应该先恭喜和儿才对,这才多久不见,和儿就已经订过婚了!”
“呵呵,呵……”刘和尴尬地挠了挠头,脸色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瞬间变得通红。
“哈哈哈……”钟繇、刘虞和阮瑀几人皆是哈哈大笑。
“哦,对了伯安兄,和儿今年自蔡府酒会一展风采之后,近一年来数次参加青年才俊聚会,多有佳作流出,如今在大汉已颇有几分名望。我看,不如今年就向洛阳邑提请推举孝廉,及早为和儿仕途铺路,你看如何?”又饮了一杯,钟繇正色说道。
闻此,刘和正在抿酒的姿势一顿,心中不禁暗喜。
正如钟繇所说,自蔡府酒会之后,洛阳城中青年才俊聚饮,他每次都会参加。而且,每次参加酒会,他都会搬出后世一两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再加上他老师卢植和准丈人蔡邕的宣传,如今他少年奇才的名头可谓如日中天。
由于汉代没有科举考试,朝廷选举任能主要通过各郡国举孝廉,每年选举一次。只不过孝廉名额极少,每个郡国只有两个,也就是举孝一人,察廉一人。洛阳邑乃是大汉京师,城中权贵繁多,因此才破例和郡国相当,每年也有两个名额。
可以说,举孝廉就像后世的公务员考试,是广大士子步入仕途的唯一机遇。被举后,没有官职的会被授予官职,原来是小官(事业编)的会被升为大官(行政编)。
“嗯,我亦有心如此!只不过,元常你也知道,如今朝廷之中宦党专权,陛下又偏听偏信,只怕我这汉室宗亲的身份也不管用啊!”刘虞如是说道。
之所以刘虞会这么说,乃是因为自东汉之后,原本汉初推选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选拔风气不再,察举已多被权贵集团所垄断。
如今朝廷之中宦党当道,自然是和宦党有渊源的更容易选举。别说是普通的士大夫阶层,就连外戚势力和汉室宗亲都受到了排挤。
“唉!”钟繇叹了口气,沉吟良久之后说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只是和儿前程之事岂能耽误?现如今朝廷做官,除非陛下恩赐,都需纳颇多钱粮,由此可见那些阉党必然贪财。我看,不如就你我两府各出一半钱粮,给和儿走走关系!”
“元常,使不得!钟家前番遭难,已经受损颇多,如今再出一半钱粮,只怕是要伤筋动骨!”
刘虞听后颇为心动,但是正如他说的一样,为摆平年初党锢之祸,钟家走关系已经耗费了不少银子。再拿出一半钱粮,对于钟家来说实在太伤根本。
其实,如果换是别人像刘虞一样做几年幽州刺史,别说是一个孝廉,就是买下来一个九卿的钱粮都贪够了。但刘虞为官清正,仅靠几年的工资,这点钱哪够?
要知道,灵帝期间官员上任,可是要先支付相当他二十五年以上的合法收入!
一时间,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刘和见此哈哈一笑,说道:“多谢舅舅、父亲美意,和儿不胜感激!但如果只是需要钱粮,舅舅和父亲大可不必担心。”
“哦?和儿何出此言?”
“和儿可有良策?”
听刘和这么说,钟繇、刘虞纷纷向他看去。
“舅舅,父亲,钱粮和儿自然没有,但如果能向陛下进献一个奇物,你们以为如何?”刘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