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每日清晨都起得极早。
她睁开眼,看见林青则和林倾城还睡得很香,便轻轻的从中间起来,然后光着脚,踩在地上。
地面冰凉,那股冰凉顺着脚心一直往上,通透的传遍全身。
天光从窗外透入,一缕缕的横陈在地上,林清越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一缕缕光也沿着自己的身体蔓延。
她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直到那种奇异的感觉消失,这才轻轻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都是木板,她光脚走出,便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林母坐在小湖边,钓鱼。
在外人眼底,相比于林太傅的名声,林母实在不出众,当初林太傅圣眷正隆的时候,有许多高门第的贵族想要将他们的女儿嫁给林太傅,但是林太傅却谁也不娶,只娶了隔壁行医的孙女。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父亲和母亲,但是在她的心里,娘亲是最好的。
她恬淡,病弱,但是那痛入骨髓的寒毒发作的时候,她却只是闭目,从来没有在儿女面前透露出过软弱。
“娘亲。”林清越光着脚走了过去。
昨天夜里下了点雨,她的脚踩在地面,湿软的泥土便沾在了脚上。
林母转过头,看着林清越,微笑着点头:“过来在我身边坐着。”
林清越随意的披散着发丝,在她的身边坐下。
林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梳子:“过来,我帮你梳梳头。”
那是一把小巧的梳子。
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也是一个极其爱美的女孩,那个时候林礼卿还是个没有根基的三房小子,母亲不爱,父亲不喜,他看到她去山上采药的时候没有梳子,总是用嘴巴咬着发带,然后用手去挽发,总有些凌乱的发丝不好用手整理。那个时候,还是穷小子的林礼卿就自己雕刻打磨了一把可以随身携带的小梳子给她。
一放就是这么多年。
林母的手穿过林清越的发,轻柔而爱怜:“清越,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