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仿佛被黑色染过一样，道：“可能进了阴影夹层，不知道军团是为了抄近路，还是没有注意失陷进去。让我来指挥吗？”

“不用。”张生让吴君打开车载电台，和另外一辆车联系，让所有道兵取出香炉准备。然后他让张羽和吴君去另外一辆车，换一个铜印道兵回来开车。

不止是张生的车停下来，周围军团的战车也都停车，但是没熄火。

道兵把香炉放在卡槽里，香炉内的神烟顺着换风口吹出去，向着远处弥漫。后排座椅旋转，变成面对面，让出最后面的门。气压门打开，车厢和前面贯通，白袁飞和苏澈两个进了后面的车厢。

后面车厢里有一架蒸汽机枪，白袁飞站在射手位置上，示意苏澈把门重新关了。

苏澈在架子上取了一杆双筒炼金火枪，关门，开了装甲的顶棚，把机枪位露出来。她自己站在更外面，抱着双筒炼金火枪。张生让铜印道兵开着车载电台，等军队那边的消息。阴影夹层是什么？就是阴影世界和主世界重叠的地方。

在这样的环境里，阴影生物受到的压制可没那么大。

“我下去吧。”方朔对张生道。

张生点点头，方朔跳下车，抽出一柄大剑，站在车门外。天空之中，黑色的阴影生物成群飞来，看上去就像是被扯碎的床单，颜色漆黑。

张生看了眼时间，正好是中午，星轨神环的刻度在【业火红莲法身】上。

地面上，有精确射手瞄准天空之中的阴影生物开枪，张生用神目去看，就看到金属弹丸呼啸着飞出六百多米，命中那破布一样的东西，直接扯碎。受伤的阴影生物栽歪着往地面坠落，张生皱了皱眉，造化葫芦里飞出一道法烟，钻出车子，在空中化为一团火球，往高处飞去。

巨大的火球飞起，一百多米高的时候，砰地一声炸开，化为一头烈焰沸腾的荒咬，向坠落地面的阴影生物扑上去。

荒咬七米多长，尾巴一甩，抽在那阴影生物身上，阴影生物整个被点燃，发出渗人的吱吱声，翻滚着坠落。张生的葫芦里，一道道法烟钻出车，他一口气放出六头荒咬，都是符器级，不过用了法器级的神香炼制。

这样的荒咬，攻击威力只是九品，可身体强度达到了一阶法器水准。

两头荒咬停留在百米高度，在两辆装甲汽车上方盘旋，其余四头荒咬摇头摆尾，往更高处飞起，直奔那高空之中的飞行阴影生物。张生能精细操控的距离，就是一百米，法器级的距离也就是两百四十米。

超过这个距离，就得靠傀儡的战斗本能，如果张生勉强操控，神魂力量消耗太大。

地面上，有魔像从军队的卡车上跳下来，搬着一根一根的金属柱，插在地面上。军队里的超凡者激活那些金属柱，张生就看到金属柱的顶端，有纯白色的光往高空冲去。飞来的阴影生物被白光命中，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腐烂。

对于原本是长龙一样的形状，现在迅速变得臃肿，两翼的装甲车变多，白袁飞守着蒸汽极强，没有开枪的机会。

张生的金猊袋里法烟飞出，他不紧不慢地构筑新的法烟傀儡。

荒咬是他最早学会的图纸之一，符器级的只要三十秒就能完成，在遭遇战中肯定来不及这样临时构建，可他现在在军队的保护之下，有的是时间。

两辆车上，香烟弥漫出来，迫开黑色的雪，这个范围大概有二十多米的半径，不止是他们自己的车辆，靠近的军方装甲车也在保护之中。地面上，香烟渗透到雪层之下，还在往冻土里渗透，净化着阴影污染。

天空之中，一颗炮弹飞来，凌空炸开，却不见普通的弹片，只有赤红色的光芒像是个圆形的碟子在空中扩张，一举摧毁了大半的飞行生物。

赤红色的波纹覆盖了天空，照亮了漆黑的云层。

“真是可怕啊。”苏澈望着天空上的红光，她穿着皮质外套，手上也是妖兽皮的手套，抱着炼金火枪，心中微寒。这样的力量，别说是道人境，就算是法师境，也没可能和小股军队对抗吧？

“没什么可怕的，军方也是自己人。”白袁飞道。

“如果有一天不是了呢？”

“这种话不要说，电台开着呢。”张生道。

“道兵没开开关。”苏澈推了推眼镜，在镜片里，她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天空中流动能量的强度。

“四个真人境，随便哪个靠近百米，都能感应到你说他们的话。”张生推开车门，下了车，隔着车厢璧说话也挺费事的。

地面上的雪黑白相间，被净化掉后依然改变不了曾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