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九低头,瞧见郁柯右手腕上冒出一朵小黄花。继而右手腕上钻出一朵黄花,两只手臂上渐渐布满七八朵小黄花。小黄花从双臂冒点小芽,又消失不见,像调皮的小孩,欢快的在郁柯手臂蹦跶。
他挡住吕章戈视角,单手伸开的弧度恰好遮住黄花。
“郁柯妹妹,哥哥等着你解开绳索,来打哥哥!”
又是一个坑,打他承认他是哥哥,不打这股气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郁柯熟练用着脏话大全:“……糙!”
两个小时,过了大半,还剩半个小时。在这过程中,印九揉着郁柯脑袋,一直闹她。郁柯实在不想跟这种二逼少年搭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全程充当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吕章戈靠在屋门,听了门外丧尸的暴躁走动声,单手拉着床抵住房门。
通讯器兹啦,传来宁扁舟的气喘声:“一:各支队报告位置以及弹药剩余状况,二支队将在最短时间内为各支队补充弹药。”
“二:三支队随同二支队,将大比过程中所收集的能源晶石分发给各支队。”
“三:四名研究人员目前状况如何。”
宁扁舟捏紧通讯器,一一听着众人回复。他将天台里的物资均等分配,遣人送到各支队所报位置。所有人事安排妥当,披着雨衣往下望。黑压压的丧尸围住楼房,一尸挤着一尸往内涌。
其余楼房也是差不多的境遇,没有哪一栋楼房稍微好些。
二支队在天台上扔一根钩子,勾住对街楼房顶楼石墙,将物资捆绑好呲溜滑给那楼的人员。又或是爬去某方向顶楼,绑好安全带,携着物资从顶楼滑下,将物资扔进支队所在房屋。
非凡黑夜,非凡的常人。
我们总会在黎明破晓之前,打破重重困境,握紧手中武器,固执坚持守一个初心不改、人间复兴梦。
主力队人员守着四名研究人员,分别说明各自情况。从怡情以及其余两名人员也被绑着,除开发烧外没有其余状况。印九盯着通讯器,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如何作答。
郁柯没发烧,但是双臂出现明显的丧尸化特征:小黄花。
印九半天没回答,顶楼的宁扁舟顿在原位,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种言外之意。
他关了公共频道,单独对接印九:“郁柯,说话。”没喊印九,第一声喊的是郁柯。
吕章戈此时也疑惑印九的沉默不语,怎么回事?
大步走上前,目之所及,有七八棵小黄花悄无声息破开衣物,在郁柯手臂蹦跶。他退后几步走,靠在门上,偏头当没看见。
而郁柯则凑了过来,对着通讯器哈气:“队长,好像有点不好。你要不要过来,过来我送你小黄花。”
那一秒里,似乎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引以为傲的理智被耳边那句一朵小黄花摧毁。
黑雨倾盆,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大地。
宁扁舟摘了雨衣,黑雨淋在身上,浇得人异常难受。
“队长,你怎么了?”
“没事。”
宁扁舟重新戴好雨衣,声音小小告诉通讯器另一端的那人:“嗯。”
他踩的墙面,往下数三楼就是郁柯所在屋内。
每一间房屋,没有灯光。借着暗淡月光,隔着窗户,单只隐隐约约瞧得见屋里人影茕茕。
宁扁舟从天而降,站在窗外打开窗,掰开防护网后翻进屋内。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得极具观赏性。
印九傻眼,吕章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