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郇瞧着那女子走进,眼中讽意更甚,那粒朱砂痣太假,似乎真的是用朱砂点上的,以为这样便可以以假乱真吗。
“尉迟欢,若是骗朕,戏就得做全套,可不能随随便便拉来一个女人,用朱砂点上一颗痣,插上一支金簪,便能冒名朕的皇后了。”
“……”
尉迟欢蹙了眉,又瞧了一眼士兵压上来的女子,身型是相似了,可那眼睛也太呆滞了些。
“皇帝,这就是你的皇后。”
眼见替身暴露,元琅不想再将这场闹剧继续下去,总归躲在暗处的楚梓兮已将元郇的真面目看的清清楚楚,“将军,何必与他多费口舌呢,如今你已拿到了三关七城图,直接开战便是。”
尉迟欢如今与元琅站在同一战线,他的话自然也听进去几分,便抬了手,准备让自己的人开始动手,还颇为礼貌的对着元郇道,“皇帝,多谢你的图,不过今日,你是一定要死的。”
“且慢,尉迟欢,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元郇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御林军后面走了出来。
尉迟欢看到那人,眼睛眯了一下,周身忽然盈满了寒气,元琅显然也察觉到了,抬头,顿时惊诧。
尉迟欢开口,言语都有些急切,“公主,你怎会在此?”
莫非是皇帝想用华锦来威胁自己?
元琅蹙了眉头,心中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华锦,本王不是让你在将军府里好好呆着吗?”
华锦咧嘴笑了,她虽笑着,可眼睛里却带了浓重的哀意,“王爷,妾身若是再坐以待毙,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要做什么?”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元琅冷了声,眸间带了一丝寒意。
华锦虽站在离他三五十步的地方,他眼睛里的寒意还是冷到了她心里,她咬了唇,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我再也不想,被你们利用了。”
元琅的手倏然握紧,他唇角带笑,讥讽道,“不想被我们利用,却想被皇帝利用吗?”
总归都是利用,给他行个方便,又有什么不妥呢?“看来那天在外面偷听的人是你。”
华锦以为她藏的极好,可是她走的时候,脚步凌乱,还带着啜泣的声音,元琅在房里听的虽不太真切,却也猜到了十之**。
“本王无心于你,早便同你讲清楚了的,你在西关城时时思念故土,且又对尉迟欢余情未了,事成之后,本王与你和离,你同尉迟欢双宿双栖,岂不美哉?”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让他们三个人都得到了解脱,他实在想不到华锦不满的缘由。
“王爷,华锦并无容人之量。”
她实在是小气,在西关城里爱上了这个对她无情的男子,并不想看着他最后同别的女子一起君临天下。
若是得不到,那便毁掉好了。
毁了他,兴许还能得到他的尸首。
“尉迟欢,你退兵,我随你走。”
这条件着实让尉迟欢心动,可他不能就此将元琅撇下,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不会临阵脱逃,背信弃义,“公主,此事与你无关,请你退下。”
“尉迟欢,你若不退兵,以后得到的只能是我的尸首……”
说罢,华锦眼神坚毅,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在脖间,雪白的脖子立刻渗出了血珠。
“公主……”瞧见那血珠,尉迟欢眼神一缩,大步上前,“你不要伤害自己。”
“不要过来……”
华锦大声吼道,手下又是用力,“你退不退……”
血已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浸透了她的前襟。
尉迟欢眼睛一痛,停住了脚步,慌忙道,“退,我退!”
元琅的眉头,越蹙越紧。
华锦是聪明的,那日她在将军府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宴饮归来的皇帝。
在去之前,她便想清楚了,既然尉迟欢要的是自己,那便随他回北鲁好了,还能用她的这条贱命挽救完颜一族。
可她实在不想就此放过元琅和楚梓兮,于是她将自己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帝。
知道了一切的皇帝将计就计,在第二日便让楚梓兮去宝华寺进香,又故意放楚梓兮和元琅出城,还将楚凉的死期定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