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她才从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噩梦里醒来，映入眼中的就是帝君。

一声惊呼，她立刻撑着身子往后移许多步，避免和他碰到，澄澈的眸子里布满惊恐情绪。

就像梦里一样……梦是真实的写照，与现实无异，就算帝君救她，也只不过是为利益，想要她的血罢了……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他不那么心狠手辣……

可真是……

“怎么了？梦魇？”苏清念的反应逃不了他的眼睛，却发现他说话时，她离得更远了，仿佛他是什么能吃了人的凶狠猛兽。

“没事，谢君上关心。”苏清念逐渐冷静回神，分清了现实和梦。

商随凝眉，终是未再说什么。

圣女族族长来得早，在约定时间前的半个时辰就等在温玉殿前，黑色斗篷包裹了他的全身，想必是不愿让任何一个人认出他的身份。

何等的奇耻大辱……温玉殿帝君的一句话，他就必须屁颠屁颠跑来。不过好在，他此行本就有别的目的。

听闻苏清念，在温玉殿过得不错……

“参见君上。”

族长精明抬眼，厚重声音既出：“不知君上何故召见？”

他虽然这样问，眼睛却透过纱帘，想看见上座的情形。似乎……还有一个人在内？

“圣女族族长亲临，自然是不得了的大事。”帝君不疾不徐道，面上却看不出有多重视，“族长可曾听闻会阴盟？”

圣女族族长眼锋一厉。

“看来便是听说过了。据本座所知，会阴盟近日复起，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圣女族。”

他的嗓音在族长听来犹如凌迟的刀子，一字一句在活剐身上的肉。

“且不单是会阴盟，四国中似乎有新圣建立，届时圣女族前有狼后有虎，族长该好自珍重。”帝君唇边笑意不减，令人胆寒。

苏族长立刻做出选择，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还请君上明示，该如何救圣女族一命！”

帝君是何等人物，消息肯透露给他，背后定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慈悲。

帝君笑，放下掌中的《道德经》。

“苏族长定有思量，与其等待被猛虎毒蛇吞噬，不若趁圣女族还微衰败，放手一搏，先发制人。”

字字诛心。

苏族长头嗑在地上，半晌不发一言，再抬起时，看似又苍老了一些，眼角的皱纹是岁月斑驳痕迹，白胡细长。

“多谢君上指点。”他沉重答道，声音像是喉咙口挤出来的。

苏清念却只觉得，他还在戏里，甚至为自己所演的戏感动万分。

这老狐狸怎会在人前流露出内心的感情呢？

显然商随也知晓此点，很快放他离去。

圣女族族长离开温玉殿的一段时间，仍维持沉重的表情，直到接近圣女族地界，他的神态才渐渐减淡。

原来帝君是想借刀杀人……

他冷哼一声，虽然会阴盟的事不是隐蔽天下的秘密，圣女族的人大致打探到，但新圣派……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