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雷蒙德在一家米兰达市有名的糕点店用下午茶。
伊凡拿起一块翠绿的糕点放入嘴中,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珍惜地小口品完后还吧唧吧唧嘴。
雷蒙德有点无语地看着弟弟没出息的样子,瞧瞧瞄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吃糕点的伊丽斯。
经过昨天的情绪崩溃后伊丽斯一言不发。今天虽然尽职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没有露面。
来到糕点店坐下时倒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桌边,现在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放着点心,也不知道心情好一点没有。
旁边只点了一杯红茶的凯恩突然指向街角:“雷蒙德你看那是不是昨天的孩子。”
雷蒙德看去,街角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过,和昨晚推销所谓“治愈药水”的孩子有一点像。
雷蒙德心念一动,起身对着伊丽斯说:“跟上去看看。”
但是他尴尬地发现伊丽斯正在叉起一份糕点往嘴里放,连忙补上一句:“过会儿让伊凡打包带走一份。”
跟着乞儿吧嗒吧嗒的脚步拐入小巷子,却发现对方的行动明显变谨慎了。没办法,小巷狭窄难以藏身,对方在这里难免会有同伴提醒。
伊丽斯低声说:“不用跟了,来这边。”
雷蒙德跟着伊丽斯走出巷子来到宽敞的地方。伊丽斯说:“我昨天追到他们的老巢了。”说罢转身向前带路。
伊丽斯今天的言行分外冷淡,但是雷蒙德隐隐感觉到对方在为昨晚的事感到害羞。看着前方精灵高挑的身姿,回忆起昨天晚上她伏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感觉,雷蒙德老脸一红,迫使自己专注当下。
伊丽斯所说的“老巢”并不是位于贫民区,而是下城区的一处颇为安静的小院。两人在门口看不到里面的场景,躲在街角处观察这个神秘的“治愈药水”来源。
果然,刚刚那个乞儿小步快跑从一处篱笆的空隙里探出头,左顾右盼后猫腰进入小院。
正在雷蒙德犹豫要不要偷窥时,一个女人从小院中走出。
令雷蒙德惊讶的是:她居然穿着神殿的修道服。虽然是最朴素的神殿杂役的衣服,但依然表示了她的身份。
女人身穿修道服,头上戴着面纱,手中挎着提篮。快步走向下城区。
这次雷蒙德不敢跟得太紧,他让身手轻盈的伊丽斯跟着,自己则远远得按照伊丽斯的提示行走。
女人的行进路线很显然是冲着贫民区去的。
米兰达市的下城区居住着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居民们,那些没有在工会入籍的工匠,破产的商人,打零工的帮佣。还有就是各种见不得光的职业:盗贼,流氓,小市民的情妇。总之都是一些被列在屏蔽名单的行业。
雷蒙德看着路边白天卧倒的醉汉,聚在一起的流氓,看见雷蒙德接近时,他们都露出了不善的目光。
那个女人看上去身材瘦弱,行走在这混乱的街区居然也没有出现意外真是幸运。
“到了。”伊丽斯在前方提醒。
雷蒙德顿住脚步,确认和对方距离不近后探出身子。
“她在这里!”
一声高八度的喊叫让雷蒙德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随后附近几乎每一个门洞,窗子里都冒出了人,众多脚步声在贫民窟里响起。
雷蒙德搞不清情况,紧张地握住背后的匕首。
“圣女大人来了!”
“七神在上!”
“天啊是那位大人!”
很快雷蒙德发现这些人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关注点只有一个:带面纱的女人。
“娜塔莎大人请您一定要收下这个!”一位身高体胖的中年妇女也拿着一个篮子飞奔出去,要把篮子递给女人。
女人再三推迟但还是经不住中年妇女的热情,被迫两手抱住了那一篮东西——应该是面包水果等食物。
马上又有更多的人围了上去,但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硕男人出现,把众人拦住:“先办正事!别挡路!”
带面纱的女人娜塔莎在刀疤男的护送下前进。雷蒙德只能跟在人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