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感到有趣：“我刚才让伊丽斯开口那些孩子是哪里来的，现在应该——”

“我回来了。”伊丽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口，显然，上次暴走之后，她明显又变强了。“知道他们在哪了。”

雷蒙德点点头：“有机会了琢磨琢磨这背后有什么玄机，不过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和矿业工会谈判，先休息吧。”

凯恩点点头：“先休息吧。”

然而三个人谁都没有动，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凝固在一起。

凯恩瞅了瞅雷蒙德，瞅了瞅伊丽斯，老脸上露出一副讨人厌的“我懂了”的表情：“原来你们想让我睡隔壁单间，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孝顺，我去也。”

原本板着脸的伊丽斯有些慌张：“不是--”

凯恩表情越来越贱：“老夫也是看得懂气氛的，我先——”

伊丽斯匕首出鞘一寸，俏脸和刀光一样冰冷。

凯恩见玩笑不成默默坐下。

伊丽斯抬头看向雷蒙德，她向来高冷的眼神恐慌而无助，这几天来她只是用冷漠掩盖自己的不安而已。

“森林里那只山主，我会变得和它一样吗？被恶魔控制，变成......那种样子？”她的声音不住的发颤，显然这些问题这些天一直在她脑中盘旋。

看着她无助的眼神，雷蒙德右手一动，突然有一种想把伊丽斯抱在怀里安慰的欲望。

“严格来说，并不会。”凯恩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平静地让人不安“根据传说，第一任灰精灵并非是被恶魔附身——而是变成了恶魔。实际上，你应该能感觉自己体内的魔力充沛到不自然了吧。”

伊丽斯颤抖的伸出手，雷蒙德能感到有股气旋围绕在她指尖。

“有什么办法缓解伊丽斯的问题吗。”

“精灵是自然的镜子，精灵个体出现异变，本质是自然界出现异变。除非你能把混沌的崛起扼杀在摇篮里，不然的话......”凯恩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没有把话说完。

伊丽斯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所以我今后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会爆炸一次？”

雷蒙德内心一动，响起当时是他解开了伊丽斯身上“圣木放逐”的封印，虽然严格来说是应伊丽斯要求解开的封印。但是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封印还能撑一段时间。

雷蒙德问：“有办法再次使用一次圣木放逐吗？回到精灵之森？”

伊丽斯摇摇头：“他们不会为我打开秘境的，不如说，甚至会派人来铲除我。”

令人压抑的沉默持续在房间里，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雷蒙德。”伊丽斯再次开口，但是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温柔，一改刚刚的凄凉。“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和你约定要为你服务10年，但是对不起，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伊丽斯的脸上浮现令人心痛的笑容，雷蒙德意识到她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我不想那样活着。如果我的生命马上要到尽头，我希望我能够死在森林里——就算秘境不会再向我打开，我还是想在那片森林里度过最后的日子。”

“等等，我不——，你不能这样走。”雷蒙德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后我留下只会造成越来越大的麻烦——这个力量每次失控只会越来越强。虽然对不住你，但是我想我走了对你也不是......啊......”

强撑着把话说到一半，泪水却从伊丽斯的脸上留下来。似乎她自己也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候留出眼泪，慌张地捂住脸但是泪水却还是止不住。

雷蒙德惊讶于伊丽斯突然的哭泣，但随即也理解了：嘴上说的好听，但谁又能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即将死亡这一事实呢。

他起身抱住精灵颤抖的肩膀：“领主有帮下属解决问题的义务，现在放弃还太早了。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找到缓解的办法。”

“咳，咳。”凯恩清了清喉咙：“虽然有些打扰年轻人的气氛。但说到延缓症状的方法，或许不止有圣木放逐一种，同等级的封印术可以都试试......”

伊丽斯在雷蒙德怀里哭的更大声了，凯恩尴尬的挠挠头，对雷蒙德比了个口型“我去睡隔壁了”便瞧瞧溜出屋子。

雷蒙德抱着伊丽斯一开始感觉有点不知所措，但过了一会儿脸贴着伊丽斯的头发感觉还不错，就顺其自然用手环住她瘦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