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回房休息了。

叶意霖和沈南见宾客也开始慢慢离场，跟方夜司道别后也离开了方家。

方夜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透过高脚杯看着方夜童一脸难堪的表情，脸上的嘲讽之意尽数显现。

这寒冬腊月，偌大的方家到处都开着暖气，方夜童穿着一身高贵典雅的修身公主裙，站在大厅中央，却觉得此刻寒冷无比。

方夜司把酒杯搁置在佣人端来的托盘上，瞥了眼浑身颤抖的方夜童，转身准备离开。

当方夜司从方夜童身边经过时，方夜童突然抬眸，抓住了方夜司的胳膊。

被迫停下脚步的方夜司眉心蹙起，偏头看着他胳膊上的那只手，一只裸露在外的藕臂，修长白皙，顺着手臂往上，看到方夜童那张脸，方夜司瞬间黑了脸，连忙甩开她。

方夜童被方夜司甩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好在她平衡力还不错，愣是稳住了身子没摔在地上。

方夜司冷眼看着方夜童，眼底的火苗像是要把她彻底烧毁。

方夜童稳住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方夜司面前，抬头看着他，语气有些虚弱：“方夜司，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我也是方家的孩子，是你的姐姐。”

“方夜童，八年前我能把你弄走，现在的我依旧能，只不过一个私生女罢了，你最好摆清自己的位置，别妄想觊觎不属于你的一切。”

私生女！私生女！私生女！

从小到大她被这三个字压的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会这样。

“方夜司，做错事情的是我妈妈，又不是我，就算你不承认我的身份，我也是方家的人，是方家大小姐。”

方家大小姐？

“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妈妈做错事，她死了是罪有应得，而你，也没那么无辜。”

“方夜司，明明是你的妈妈……”

“啪——”

方夜童的话被方夜司的一巴掌打断，她没想过方夜司会打她，她捂着被打的左脸，看向方夜司，眼神似乎在喷火。

“方夜司，你凭什么打我？”

“方夜童，我妈妈是方家的正牌夫人，即使她去世了，她也还是，而你的母亲这一生都是个笑话，她偷了父亲的基因，通过试管婴儿成功得到了你，可她也得不到父亲丝毫的爱怜。”

如果说方夜童是骆驼，那试管婴儿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宁愿被人称作私生女，也不愿让别人知道她是她母亲偷了别人基因，做出来的试管婴儿。

整个方家，没有人喜欢她，在乎她，因为她的出现，让方夜司的母亲以为丈夫出轨而崩溃自杀，因为她的出现，让那个原本称作父亲的男人因为她害死了他的妻子而恨透了她，把她的母亲送进监狱，最后选择追随他的妻子离世。

因为她的出现，让方夜司失去了父母，让方家，彻底失去了温馨。

其实她知道，表面上对她很好的方老爷子，不过也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联姻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