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稳推开门,灯亮着,冀末空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
此刻,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半夜一点钟。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陆稳衣服脱的急,胳膊伤口撕扯的又开始隐隐作痛。
“嗯,睡不着。”冀末空从沙发上起身。
“平老师找到你了吗?”陆稳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冀末空没有回答,直接问道,“你明白我在问什么。”
陆稳愣了一下,慢慢走到他身旁:“我知道与不知道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那你的心意是什么?”
“确保你没事。”陆稳疲惫的眼神依旧闪着熟悉的光芒。
“我何德何能……”冀末空叹了一口气,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到餐桌上,“我给你留饭了。”
“好。”陆稳发现水杯的旁边放着一摞材料,“这是什么?”
“这些年来,我的线索。”冀末空将面端了出来。
陆稳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并将其中的一张抽了出来:“有证人说,有个人也参与了周一涵的绑架,那个人有可能是警察?”
“嗯。”
“这是张小彤当时的口述?应该也是周一涵最后的推断,是她熟悉或是认识的人。”陆稳道,“所以,你有怀疑的人了吗?”
“不确定。”冀末空摇摇头。
“当年在警察局确实有一个人与周一涵熟识。”
“欧阳卓凡。”冀末空看着他的眼睛。
“你怀疑他吗?”
“警察还问这种话,在你们这里不是都讲求证据吗?”
“律师不是也需要吗?”
“我们需要,同时也需要技巧。”
“那我们就取长补短好了。”陆稳看着他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
陆稳收起材料,大口的吃起了面:“我今天看到有人跟踪欧阳了。”
“是谁?”
“没看清,等我有机会去找的时候已经走了。”
“……跟踪欧阳,不是我也不是你们的人,那会是谁?”冀末空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不是保护,而是跟踪。”
“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需要保护了,我在想,或许欧阳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陆稳想到欧阳当时的状态。
“你上次说的晋孟医疗公司,我查过了,有一个细节,你没有告诉我。晋孟董事长在6年前突发急症去世了,他的第三人妻子,也是寒北庄园会所的老板薛华,在后来继任了晋孟医疗。”陆稳接着道。
冀末空点点头慢慢道,
“或者说,她与你们正在查询的‘樱花道’也有关系。”
“你是顺着这条线回来的?”
“查不下去……”冀末空眯了一下眼睛,“所以,就故意接近了你。”
“嗯,做的好。”陆稳埋下头,将面吃了干净。
冀末空脸上的表情凝了一下,脑海浮现出平易的话——如果当事人知道这一切,就谈不上卑鄙了。
这短暂的几秒钟里他突然有了一种安全的满足感,和不可思议的信赖感。
“得有个人去靠近一下她。”
“你是说薛华?”冀末空看了一眼陆稳,没有犹豫,“我去。”
“我让周道保护你。”陆稳迟疑了一下。
“对‘潜伏’已颇有经验的我来说,觉得一个人就行,没有关系。”冀末空道。
“不行!”陆稳有些悻然道,“……估计我的脸他们都认得。”
“你就算了,如果周队长乐意,我没意见。”冀末空突然道,“有一个人,我也应该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