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比想象中的还要亮一些。

或许是叶一经历过太多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所以对光格外敏锐。

森林很大，地面上都是滑腻的青苔，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摔去。

叶一有一搭没一搭道：“你刚才说‘目标人物’可以提取每个人精神上的恐惧变成任何东西？”

“是。”

“那如果没有怕的东西呢？那它是不是就只能是机器原始的状态？”

“不知道。”娄川摇摇头，“只要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吧。”

“也对。”叶一笑了笑，“那你有吗？”

“我？”娄川低下头思索几秒，亮而黑的眼睛如同上等黑曜石，“有的。”

“我也有。”叶一眼睛里的火种明明灭灭，终于没再看他，自顾自向前走。

森林里总有一股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难闻，但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十几个队伍从进来时的聚集慢慢开始分散，各队的电子光束也逐渐向四周散开。

大家都在往各个方向游散，很快叶一周围就没有其他人了。

叶一踩在泥泞的草地上，手中的电子光束照得脸泛白光，时不时扭头吓唬娄川一下。

看娄川被吓到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玩，甚至还想逗逗他。

她看得出来娄川很有教养，不管她做什么他好像都不生气，脾气好的出奇，行事作风虽然稚嫩但又很正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身后来时的路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了茫茫无边的参天树木。

娄川在漫长的寂静中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选我？”

叶一还是第一次听娄川主动说话，歪头看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娄川双手垂在两侧，有些紧张地贴着军团制服，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叶一捂住小心脏，这可怎么是好，他太可爱了吧！说话耳朵红这是什么的设定啊！

“你长的好看。”

“？？？”

“单纯看你我就开心，有利于身心健康。”

“……”

叶一摸了摸手腕上的电子光束，调整了照明方向，发出疑问：“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根本就没有‘目标人物’？”

“也许吧……”娄川也不确定，不过没有也挺好的，权当饭后散个步。

“不过如果有人发现了目标估计会有动静，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赶过去。如果‘目标人物’真的那么厉害，那会是一场混战。”叶一竖起耳朵，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也就倒数三秒的时间，突然十点钟方向传来一阵尖叫声，激烈高亢，活像杀猪。

风突然大了起来。

娄川慢了半拍才看向声音方向，在叶一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扯住了她的袖口，“我们要过去吗？”

叶一低头看了看他拽住自己的骨节修长的手，反问道：“你想赢吗？娄川。”

娄川柔软的头发随着动作垂落在额前，悬在卷翘的睫毛之上，衬得他的眼睛弧度长而优美，皓齿无意地咬住下唇，展现在叶一面前的是真真实实的可怜无助：“我……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