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门口的相言罗修拉着蒙意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二人站在墙根下的阴影处,完美躲避了烈日的暴晒。
“你说这么大的太阳,戚颜小娘子还给汪家小姐盖衣裳,是想热死她还是想闷死她呢。”
相言罗修手中的骨扇不停扇动着,掀起来的风把他额角的两根龙须刘海吹得时不时往上飘。
“我觉得应该是想闷死她。”蒙意往相言罗修那旁凑了凑,企图蹭他一点风来解一解午间的燥热。“我还觉得,汪小姐应该已经瞧出了戚颜神官的企图,现在已经急眼了。”
那边的汪羽然忽然一改往日的怯懦,对着众人声泪俱下,诉说昨晚见到戚颜时的情形,戚颜则瞪大了双眼,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驳着这无中生有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腿脚利索嘴也快,这事飞一样地插上翅膀,落满了汪府的每一个角落。
院外来了好些丫鬟小厮还有工人,正扒着门框往里瞧。
他们挤了又挤,还有更甚者挤到了站在墙下的两个俊朗少年身旁,一个俊朗阳光一个柔美得不可方物,许多小丫鬟都拼了命地往他们身边挤,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吃瓜的目的。
对于站在一旁躲太阳的相言罗修和蒙意来说,这个情境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你说,那是只兔子还是只狐狸。”蒙意双手环胸,被挤得默默往相言罗修身旁凑了凑。
“我看啊像只兔子。”相言罗修笑眼盈盈,引得身旁好些姑娘心花荡漾。
“胡说,兔子尾巴有那么长吗?”
“不是所有长尾巴的都是狐狸。”相言罗修将手中的扇子移到嘴边,凑到蒙意耳边小声说道:“小爷的尾巴又光又亮,哪像她,枯黄分叉,还秃一块。”
蒙意将手窝起来,将声音压低再压低:“那你说戚颜神官能瞧出来吗?”
“废话,她若是瞧不出来,那天界选神仙的门槛也太低了。”
这边,戚颜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纵使江也和她已经极力解释了昨夜在江府发生的事情,可还是无济于事。
汪石始终坚持一个想法,为了安全起见,请戚颜暂居府衙之内,待事情调查清楚,自会还她一个清白。
汪君俞接着自家父亲的话往下说:“徽城少主晏昭歌几日前便到达阳川,到时候请他断上一断,此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只是不知路姑娘,可否愿意去府衙一趟。”
“江公子。”汪羽然眨巴着红红的大眼睛,起身往江也身上靠了靠,“若是冤枉了路小姐,我们汪家自会还她一个清白。”
“路戚颜同此事毫无干系,她的清白还由不得汪家来决断。”
江也此言一出,四周唏嘘声一片。
“你!”汪石气得捶胸顿足,“我看你是被这个小狐狸精迷惑了心智!”
“江也,此事非同小可,而是关系到了整个阳川县的安危,你若是出了这个门,休怪我汪石对你不客气!”汪石眼看着江也牵起戚颜的手便要往外走,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
“令爱口口声声说瞧见了一个女人夜里出现在汪府,一没证据,二没瞧见她的容颜,仅凭一身衣裳便断定是路戚颜,是否太过武断。汪兄平白无故冤枉江某的侄女,令她一个姑娘家蒙受不白之冤,让以后阳川的百姓该如何看她?这又岂是君子所为?若汪兄手中没有证据,还在此大放厥词,江某定要去徽州主城府将你告上一状!”
江也此时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了,声音虽明显有些弱了下去,周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汪石被说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却只能憋回去。
“爹......”汪羽然拉了拉汪石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了!”汪石低吼了一声。
被汪石瞪了一眼的汪羽然眼神骤变,嘴角微微向下扯了一下,声音中带着诡异的气息:“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