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黄昏时分,道路两侧,出穗小麦在微风中左摇右晃,谢家庄里庄子里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老英叔盯着血红的日头,走在田埂上,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手上的旱烟,望着远处的麦田,眼中满是满足之色。
现在虽是太平年间,但吃饱喝足,衣食无忧对广大百姓来说,还只是一种奢望,但谢家庄却是家家有余粮,顿顿有鱼羊,比之那些地主豪绅也是不差分毫。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大人……
身穿灰袍,头发灰白的老人,谢家庄的某处方向,面露崇敬之色。
正自感慨间,就看见远处道路上来了两人,看样子像是对夫妇。
男的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件青袍,气质儒雅,长相清秀,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身边女子,也是五官柔美,身上全无农家妇人的粗糙习气,看其怀中似乎抱着个婴儿,从正道上路过,不时跟男子小声交谈,一副恩爱模样。
老英叔眼前一亮,连忙招呼儿子过来,附耳对他说几句,二十多岁的粗壮汉子点点头,连忙朝庄内跑去了。
而他则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状似随意的上了乡道。
“后生,你们这是打哪来,往哪去?”老英树将旱烟袋在步鞋底敲敲,瞧了眼熟睡的婴儿,说道。
那男子猛然听到声音一惊,转身见身后是为五六十岁的老丈,这才轻松口气,拱手问道:
“老丈有何事?”
“没啥,没啥。”
老英叔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就是看你这后生有些眼生,这马上就要入夜了,过来看看。”
“承蒙挂念。”年轻男子笑笑:
“我们夫妻二人本是陈安县人士,回家省亲,路过贵庄。”
“哦,还是个城里人。”
老英叔点点头,打量男子两眼:
“后生,我们谢家庄离县城可有好几十里山路呢,这马上要入夜了,路上又没个客栈之类的,不嫌弃的话,来我家歇息一晚,明天在走怎么样?”
“这……”男子看了眼身边的妻子,似在犹豫。
见他意动,老英叔趁热打铁道:“入夜了,山路不好走,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婆姨,孩子考虑吧。”
女子见状,小声在男子耳边说上几句,男子沉吟片刻,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如此,便劳烦老丈了。”
老英叔呵呵一笑:“我也是看你这后生面善,临时起意。”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乡道进了庄。
残血夕阳下,谢家庄房屋林立,各处小院,炊烟袅袅,一片生活气息。
几人随意说着话,来到村西头,这是有座寻常宅院,院子里挂着晾晒的衣裳,主屋,厨房坐落有序。
老英叔推开斑驳木门,领着两人进了屋,笑着说道:“客人先坐,走这么远路,两位想必是饿了,老汉我这就准备吃食,稍等片刻。”
说着就出了房门,自顾忙活起来。
“有什么发现?”见老汉走远,女子小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庄子里边并没有什么鬼气,妖气,不过这个村子绝对大有古怪。”
“什么古怪?”
“谢家庄距离县城几十里路,也算是偏僻小村,这种村子对于陌生人是极度怀疑的,哪有主动让人上门投宿的道理。”
女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放心,只有咱们手上有这个宝贝疙瘩,不怕他们不露出狐狸尾巴。”男子拍了拍熟睡的婴儿。
女子看了眼婴儿:“你看看你出的什么主意,假扮夫妻,本姑娘真是亏大了……”
“你吃亏?我还吃亏呢?我名声都被你败坏了,以后你还让我怎么娶亲……”
这两人正是陈天行跟宁无欢。
鉴于跟慧真和尚,宁无欢同出筑基境界的中年捕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天行便想出个乔装打扮的戏码,至于那熟睡的婴儿,其实就是跟棍子,是宁无欢施展变形术变得。
变形术是筑基期以上才能施展的术法。
这谢家庄老跟婴儿过不去,想来总不至于,对他们这种文弱小夫妻不动心吧。
见宁无欢想要发火,陈天行连忙笑着安慰道:
“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说起来,你演技是真的好,我决定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就是你了。”
宁无欢峨眉微蹙:“奥斯卡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长的漂亮的意思。”陈天行随口撩了下他。
“想不到你这小子,贪财,胆小,没想到眼光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