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们这群畜生!放开小蝶!”
谁都没有想到大牛会提前回来,谁也没有想到大牛会那么激动。
大牛之所以叫大牛。从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生的高大。最重要的是,他有如牛一般的力气。
大牛见着新衣裳到了货,没有心情再在店里干活。就用自己身上一直带着的,最值钱的银质长命锁换了裙子。
长命锁的价格可以买十条裙子。
大牛想着回来多接几分活,就赎回来。
便把衣裙小心的揣在怀里,一路期待的飞奔回来。
却见到这般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
大牛愤怒的嚎叫着,看着苏蝶身上的红痕,像是看见了红布的斗牛。他抄起一旁的木椅,冲着还在苏蝶身上,没来的及跑走的商先福迎头砸去。
商先福听见大牛的怒吼才堪堪回头,结果正因为他的回头,椅子结实细长的凳腿就这么扎进了他的眼睛。大牛力大无穷,根本收不住力。半个凳子腿就这么扎了进去。
飞射的浓稠鲜血洒在大牛愤怒的脸庞上,让他胸膛里沸腾的怒气有瞬间的冷凝。
商先福瞳孔离还带着愕然和惊恐,他怔怔的栽倒在苏蝶的身上。结束了他谨小慎微毫无意义的一生。
大牛呆呆放下还在滴血的凳子,将商先福的尸体一把掀开,就想去扶还瘫倒在地的苏蝶。
苏蝶背后是冰凉肮脏的地板,脸上、身上、头发上,全是商先福温热的血液。她甚至还舔到了一些鲜血。这让她有些恶心。
苏蝶打开了大牛的手,指着门口,声音像一个全力催动的破烂音箱:“先别管我!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跑了,我们就全完了!商先福死了,还有他们三个,抓住他们!”
本来就快跑到门边的三人对视一眼,拉开门就飞快的向前跑。
王冲最为机灵,率先喊起来:“大牛奸污不成反倒杀人了!来人啊!”
伙夫和低矮的宋袁也跟着喊起来,大声吼叫着,活像是被沾污的黄花闺女般声嘶力竭。
大牛怒火中烧,飞快的跑着。他追上了宋袁,蒲扇般的拳头对着宋袁满口胡言的嘴便是一拳。牙齿崩裂的声音伴随着宋袁的惨叫响起。
苏蝶忍着下身剧烈的疼痛,和身上无数剐蹭的小口子。用细弱白皙的手撑着地上的血,艰难的站了起来。
苏蝶湿润的头发粘腻的贴在脸上,她蹒跚着走到门口用力的锁上门。把这出闹剧关在门外。又走到边银熙用来休息的软榻前,拼命擦着身上的血污。
她的手很抖,眼泪也像个泉眼一般止不住的一直流泪。但她的脸色异常凶狠和冷静。苏蝶拿着大牛给她带来的新衣裙。手指颤抖着穿了上去。
压下火烧般的疼痛,苏蝶把脸擦干净,又挽了简单的发饰。苏蝶伸出粉色尖尖的指甲对着自己的嘴唇便是一掐。苍白的嘴唇在细密的刺激下变得红润。
又撕了边银熙墙上唯一一副字画。
看起来一切如常后,苏蝶慢悠悠的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钳制着宋袁与伙夫的大牛,他的眼睛如小兽般惊恐又愤恨。对上出来的苏蝶时又转变为了心痛:“小蝶...这些畜生......”
苏蝶的目光掠过大牛,看着周围聚集起来的窃窃私语的小厮和丫鬟。相信不用几天,这消息说不定都能传到苏州去。
“大牛,”苏蝶打断了大牛的话:“商先福意图偷盗边银熙价值千金的字画!其罪当诛!...已经在逃跑过程中不慎绊倒,头部受伤身亡了!”
说完这些,苏蝶衣袖下的捏紧拳头,盯着宋袁和李伙夫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是不是啊?宋袁,李伙夫!”
大牛被苏蝶的做法震惊了,他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双手下意识的收紧,用力的都暴起了青筋。宋袁、李伙夫被大牛抓的面部通红,险些窒息。
苏蝶看着宋袁和李伙夫痛苦的样子,没有阻止。
即使她知道,把他们千刀万剐折磨的痛不欲生时候不该是现在。不应该是众目睽睽之下。这可能会让大牛被杀,或背上牢狱之灾。但她现在实在做不到阻止让这两个人渣感到痛苦的行为。
苏蝶看着两人痛苦的挣扎无动于衷。
但围观的小厮有与宋袁、李伙夫相熟的存在。他们纷纷上前试图拉开大牛的手掌。
一边还在义愤填膺的愤怒指责着:“大牛!商先福想要偷画,你抓着宋袁、李伙夫干什么?!”
不少看不上不喜欢苏蝶的丫鬟也跟着叫嚷起来。
“真的就偷盗这么简单?”
“商副管有没有干这种事情还两说呢?”
“莫不是你们谋害了商先富?”
“报官吧!”
“报官查查吧!和边银熙关系再好也不能对我们随便打杀吧?”
大牛在嘈杂的指责议论声,和几个小厮对他手臂的生拉硬拽中纹丝不动的像颗青松般屹立在原地。
他望着苏蝶,小动物般清凉的眼中满是坚定与怜惜。
苏蝶一瞬间,竟有些触动。
她见过那么多俊美帅气的男神,与他们拍戏接吻拍着遮遮掩掩的床戏。但她从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心动,而是一种相信。
相信这是个单纯又偏爱她的人。
这是一个不会因为名利、流言蜚语、威逼利诱而轻易改变的人。
“放开他们吧,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