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对上了楚云西冷淡的眼神，她更是哆嗦了下。

此前楚云西问起婚事，被她与侯府老太太遮掩过去，如今被顾衍之捅出来，只怕回到侯府后也不得安宁。

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氏闭了闭眼，强行压住心慌之感。

那边，安王诧异地看着楚云西。

“顾衍之就是赢了王默的人。”楚云西语气淡淡，看向顾衍之的眼眸之中，满是深意。

*

“小姐方才怎么不多留会？”上了马车后，长安忍不住问道。“小的刚才瞧见小公爷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事。”

“若小姐都说了，事情只怕还有回旋的余地……”

“回旋就不必了，回家吧。”顾轻书不欲解释。

长安见状，虽有满腹的话，却也只能按下。只不过因着今日的事，他心情极佳。

这样的好心情，维持到了回到侯府小院，进了顾衍之的房间之后，就荡然无存了。

顾轻书坐在桌旁，正打算吃饭。

最近他们的伙食好了不少，不再是冷硬的馒头咸菜，或者是稀到根本就没有几粒米的清粥。

不过却也不算丰盛，一餐也就正常的两菜一汤，连带着肉菜都很少见。但能够这样，长安他们已经是很满足了。

这会儿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让顾轻书抬了抬眼。

长安跟着她身边一段时日，对她性子多少有点了解了，知道她不会问，自己就直说了：“小的将这好事告知了少爷，可他还是不愿意与小的说话……”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顾轻书没说话，只将碗里的饭吃完后，起身去了顾衍之的房间。

她推门进去的瞬间，床上躺着的人当即换了个方向侧躺，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她。

三个多月，顾衍之一直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的右手废了。”顾轻书语气很淡，躺在床上的人听到这句话，身子却疯狂地抖了起来。

“他的也废了。”

一句话，让侧躺着的顾衍之瞬间回过头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轻书，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痕。

顾轻书的目光落在了顾衍之那被纱布缠绕的右手上。

顾衍之自幼跟着父亲读书认字，很小的时候就考取了功名，只不过后来父亲入狱，他成了罪臣之子，功名也被夺走了。

顾家出事后，顾衍之还是很努力，一心想要走仕途。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救出父亲，治好母亲。

他的右手，是被严宇一脚一脚地踩碎的。

那天他拼了命的去护住手，才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但是那踩下来的每一脚，都像是在碾碎他所有的希望，也踩没了顾衍之身上所有的意气。

“你……”朦胧间，他突然有点看不清姐姐的脸。

“吃饭。”顾轻书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刚出门，却见锦歌急匆匆走进来，满脸惊慌之色。

“公子，侯爷要见你！”这话一出，整个院子内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长安与锦歌皆是满脸的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