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正巧是表少爷当值,三阿哥便缠着表少爷陪他一起,直到一日十七爷口误,奴婢才知道了他就是表少爷。”
兰馨胸口起伏着,“他……还好吗?”
她与他虽在宫中打过照面,可终究不曾寒暄,哪怕他伤她至深,却还是忍不住问他近况。
悠可抬眼瞄了眼兰馨,又低头回道:“主儿也在宫里见过表少爷了,表少爷…一切都好。”
她不能告诉兰馨实情,只是看着兰馨仰起头忍住眼泪的样子,心里不住地疼。
兰馨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好,只是今遭绵恺的事,终究还是连累了他。”
她知承宇无辜,却不能为他辩解。
“奴婢有罪。”
眼瞧着悠可又磕了一个头,兰馨只以为是因为承宇的事情,扶了她起来,“好了,怪不得你的。”
悠可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不,主儿,这些日子奴婢细想了出事前乳母的行径,却觉查不出什么不妥。奴婢见三阿哥粘着表少爷,唯恐她发现什么,便常打发她一人去做事,怕就是叫她钻了这个空当,以致被人唆使,害了三阿哥,更连累了十七福晋。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主儿降罪。”
兰馨随她一同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叹气道:“这事你做得对,我与承宇虽清清白白,可是难保旧事不会被他人知晓,你一心为了我,我又如何怪罪你。”
两人说话间,其静已带人回来,悠可忙侧过身拭去眼泪。
其静将端盘放在了石桌上,又福身道:“主儿,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正碰上鄂公公要来传话,皇上请您去趟毓庆宫呢。”
兰馨平复了下心绪,“我知道了。”
其静又问道:“主儿可要带着三阿哥同去?”
兰馨摇了摇头,“悠可,你将这肉糜蒸蛋给绵恺喂了,其静替我更衣,去见皇上。”
“是。”
鄂罗哩一早就在毓庆宫外侯着了,见到了兰馨忙引了进去,“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兰馨坐在了顒琰旁边,才注意到躬身立在一旁的小桂子。
侧头看向皇上,问道:“可是庆贝勒府有了什么动静?”
顒琰隔着炕桌,握住了兰馨的手,缓缓地说道:“老十七派人去了乳母家中调查,却依然没查出什么。”
兰馨闻言,表情僵在了脸上,敛眉道:“这也难怪,这样要命的事情,必得做的滴水不漏。”
说着又看向了小桂子,“可是乳母家中人去楼空?”
小桂子跪下回道:“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只留下了个疯癫无状的,查不出什么。”
兰馨抽出了手,冷笑道:“好个疯癫无状。”
顒琰侧过脸看着兰馨,道:“只是这样一来,便是死无对证了。”
“未必。”兰馨冷静说道。
两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兰馨身上,只听她说道:“乳母无缘无故不会去犯这种诛九族的罪过,必是受了旁人唆使。”
顒琰颔首,“不错,只可惜无证可查了。”
兰馨摇了摇头,“乳母在宫中一直安分,缘何到了庆贝勒府就生出了歹念?除了背后有人唆使,还有一则,就是有了里应外合之人。”
说着,又看向小桂子,“庆贝勒府的下人可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
小桂子哈腰回道:“只有拿着贝勒爷信物和厨房采买的人可以进出。”
“这便是了,悠可曾跟本宫说过,乳母除了随她一同照看绵恺外,便只会去小厨房一处。绵恺所居院落至小厨房步程远近,所经之处又有几个,还望庆贝勒能依照实情,细细盘问府中诸人,再来回禀。”
“嗻。”
兰馨眉眼间柔和了些,问道:“福晋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福晋前些日子便已醒来,只是如今身子虚弱,还要细细调养着。”
兰馨这才放下心来,“等下本宫叫其静去取些补品来,你给福晋带回去,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奴才替福晋谢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