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从顒琰怀里抬起头,肿着眼睛看向顒琰,“是否臣妾真的于子女福分上缘薄,思曦,思欣,为何臣妾的孩子个个都逃不过早夭。现在又是绵恺……”
顒琰轻斥道:“瞎说什么!这些不过是凑巧罢了,怎么能把这些都怪在你的头上!”
他得知太上皇的旨意时,正和盛菁陪着绵宁在一起。
他本想立即赶过来,盛菁却拦下他说道:“这既是皇阿玛的意思,皇上还是不便插手了。”
顒琰处境难堪,太上皇把持朝政不放,和珅又在外权倾朝野。
他若太过强势,凡事过问,必会引来和珅起疑,若叫太上皇觉得受到威胁,他更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所以他些日子来,都是无所事事,对太上皇言听计从,甚至对和珅,都略带讨好。
可是他一想到兰馨和绵恺,便觉得如坐针毡,还是抛下了那边,急忙赶了过来。
顒琰夜里翻了兰馨的牌子,却也只是陪了她一晚上,第二日被太上皇叫了去。
屏退了屋内伺候的奴才,太上皇坐在炕上,看着垂手站立在侧的顒琰,道:“瞧你这样子,又一晚上没睡吧。”
顒琰此刻面容憔悴,眼下乌青,是抵赖不得了,便回道:“兰馨思念绵恺,儿臣……便陪了陪她。”
太上皇沉声问道:“兰馨怨朕了吧?”
顒琰急忙否认,“不敢,兰馨只是自责自己没能照顾好思曦和思欣。”
“那你呢,怎么想的?”
顒琰极尽恭谨,回道:“儿臣必然遵守皇阿玛的旨意,不敢有违。”
太上皇下了炕,走到顒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是。”
太上皇深深地看了看顒琰,道:“既然你想多陪陪兰馨,那就多花点时间。”
太上皇叫他多花时间陪兰馨,那便是少处理朝政了。
心中一颤,还是深吸了口气,躬身道:“儿臣会的。”
太上皇接着便扬了手,道:“下去吧。”
“嗻。”
顒琰还没出了内室,太上皇又叫住了他。
“或许你觉得兰馨冤枉,但是社稷百姓在前,冤她一个,不算冤。今年的亲蚕礼可以过去,可是我大清的福祉不行。你记住了吗?”
顒琰低眉道:“是。”
钦天监择好了吉日,盛菁与晨萍便带领着一众福晋去了织室缫丝。
亲蚕礼至此,也算是结束了。銮驾也从圆明园,回了宫中。
毓庆宫内,盛菁坐在顒琰对炕上,将一本册子递给了顒琰。
“这是今年亲蚕礼的开支,以及各处事宜,皇上瞧瞧,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顒琰接过来,随手翻了翻,“你是皇后,这些事自然是安排的妥帖。”
盛菁脸上挂上了贤惠的笑容,“臣妾虽是皇后,可到底身子不好,力不从心,从前有贵妃帮衬,臣妾倒还可以躲躲懒。”
见顒琰不语,盛菁又问道:“说来,亲蚕礼已毕,贵妃之事,皇上可还要详查?”
顒琰重重地合上了册子,沉声道:“不必了,查与不查,皇阿玛都已下了旨意了。”
盛菁一早便知道会如此,若顒琰真的会为了兰馨违逆了太上皇的圣旨,那才她才是真的心惧。
便笑道:“贵妃与三阿哥母子生离,皇上还是该多抽些时间,去宽慰宽慰贵妃。”
“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