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菁一惊,忙向兰馨走去。
看着地上鲜红的一片,惊呼道:“亲蚕礼如何能见血光,这可是不吉之兆!”
兰馨的脸上此刻已没有了血色,不知是被吓得惊慌失措还是流血过多的缘故。
直觉告诉她,这事定和盛菁脱不了干系,可是此刻无凭无据,她也只能认了。
苍白地说道:“臣妾不知为何……”
盛菁皱眉道:“不论为何,这桑叶都是要送去喂蚕的。蚕结茧吐出来的丝织成线更是要染成朱绿玄黄等色以供绣制祭服。贵妃染血,便是不敬蚕神和祖先,此刻是不宜在此了。”
说罢,又扬声道:“来人!先将贵妃送回宫中安抚,再找太医给贵妃医伤。”
悠可为难地看了一眼兰馨,见兰馨闭上眼睛微微点头,这才福身应道:“是。”
兰馨回到圆明园,得了消息的梧媛已经在兰馨屋内侯着了。
亲蚕礼是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嫔可以前往的,梧媛位分低,自是不用去的。
兰馨的手在先蚕坛就已包扎好,此刻梧媛看着兰馨裹着纱布的手,皱眉道:“这银钩都是由内务府督办的,行礼前,女官们更是反复查验过,断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
兰馨手心向上,这一刀划得很深,待她反应过来看它时,已然是血肉模糊。
皱眉说道:“若是皇后想,哪里有做不出来的。”
梧媛点头道:“姐姐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想到什么了?”
梧媛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了顒琰的声音。
他下了朝便听说这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自是心疼兰馨划伤,可是更是怕因此坏了先蚕祭祀的福祉。
兰馨和梧媛刚要起身行礼,顒琰就将兰馨扶了起来。
只是恰巧碰到了兰馨的手心,不觉吃痛地轻呼了一声。
顒琰忙翻过她的手,轻声问道:“疼吧?”
兰馨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接着又道:“臣妾的伤倒还是小事,只是扰了亲蚕典礼,又恐因自身之过于社稷万民无益,心中实在惶恐。”
顒琰扶着兰馨坐下,思索着说道:“这先蚕礼上所用的钩筐都是由内务府操办的,原是不该如此的。”
兰馨应和道:“是不该如此,只是这钩筐都是前两日便已送去了先蚕坛的,经了多少人的手,这也难说。”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梧媛此刻道:“皇上,臣妾以为,内务府交工的定是完好的,若不然稍稍一查,便可知道错在他们。”
顒琰侧目看向她,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梧媛接着道:“诚如贵妃娘娘所言,这钩筐是前两日便送去的,那能接触到的,便也唯有先蚕坛的女官们。臣妾以为,此事逃不过这些女官。”
顒琰搭下眼皮,皱眉道:“不错,只是这几日都是祭蚕缫丝的大日子,若是关押这些女官,难免会冲撞了神明,更是不祥。”
兰馨和梧媛听到此处,眼中的光亮都黯淡了下去,只能沉默不语。
盛菁从先蚕坛回来,就被顒琰叫了去,顒琰将兰馨和梧媛的猜测告给了她。
盛菁倒是神情自若,道:“贵妃说的有理,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该是安抚神明,保佑大清。国事在前,也不得不先委屈妹妹了。”
顒琰也认同地点头道:“你说的对,兰馨的事情可以过后查,可是社稷安稳却不能等。”
盛菁含笑道:“皇上圣明。”
接着又试探地问道:“那过几日还要择吉到织室缫丝,不知贵妃如何安排?”
顒琰一扬手,道:“她今日冲撞了蚕神,怕是不吉,还是不要她去了。”
盛菁听罢,笑容更甚,“是,妹妹手伤严重,是该仔细歇着,不宜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