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琰被兰馨吼得一愣,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哄道:“我都听见了,绵恺的事情,我必彻查。”
说着又对鄂罗哩说道:“去把碰过三阿哥药的人都给朕带过来!太医,抓药太监,煎药奴才,一个都不许放过!”
“嗻。”
鄂罗哩领命下去,顒琰便搂着兰馨走到内殿坐下,安慰道:“肖太医不是说了吗,山豆根虽有毒,所幸绵恺只是看似凶险,并无大碍。”
兰馨不发一言,红着眼睛,楞楞地坐在一旁。绵恺若再出事,那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顒琰侧过头看见还跪在一旁的梧媛,指着她,沉声道:“你过来。”
梧媛跪着挪到顒琰和兰馨跟前,素日粉面如桃花的面庞早已没了血色。
她心里也是害怕极了,到底绵恺是在她照看时出的事情。
声音颤抖着唤了声“皇上……”
“三阿哥是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梧媛细想着,回道:“服了药半个时辰后。”
说着又哭了起来,“都怪臣妾不好,以为三阿哥再用一副药,便可稳固些,却不想……竟害了三阿哥。”
看着她面色惶然,脸上挂满了泪痕,兰馨也终究不忍。缓了心绪,便对顒琰说道:“春常在和臣妾一样蒙在鼓里,旁人既有心下毒,又怎会叫我们事先知晓,此事怪不得她的。”
顒琰皱着眉头,道:“朕知道,你先起来吧。”
兰馨扶着梧媛起来,又用帕子替她擦拭着眼泪,安慰着她。
她心中自然是忧心绵恺,可是她更清楚,梧媛是无辜的。
不多时,鄂罗哩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走来,“皇上,贵妃娘娘,奴才已将太医院抓药太监小超子和为三阿哥煎药的小崔子带来了。”
顒琰沉声道:“传!”
“奴才小超子,奴才小崔子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春常在。”
顒琰道:“朕问你们几句话,必得如实回禀。”
“是。”
“你们抓药煎药过程中,可有旁人插手三阿哥的药?”
两人思索着,小超子率先回道:“奴才都是按照肖太医开的方子抓的药,期间并未有旁人插手。”
顒琰沉声“嗯”了一声,又扭过头看着跪在一旁满脸为难的小崔子,眼神犀利,问道:“你呢?”
小崔子犹豫着,“这…这……”
说着还抬头偷瞟了一眼梧媛。
顒琰厉声道:“说!”
小崔子苦着脸说道:“奴才为三阿哥煎药时,唯有春常在身边的沁乔进过小厨房,还打开药罐询问了药何时能好。除此,便再无旁人了。”
顒琰侧眼凝视着梧媛,梧媛见状,立刻跪了下去,道:“皇上明鉴,臣妾是叫沁乔去看过三阿哥的药,可是却未叫她放过山豆根啊!”
兰馨见状,便对顒琰说道:“此刻应把沁乔叫来对质。”
鄂罗哩闻言,说道:“奴才将这二人带来时,便见沁乔在门外呢。”
顒琰声音清冷如冰,道:“带进来。”
沁乔将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被鄂罗哩领进来的时候,亦是惊恐。行了礼,便跪在地上。
顒琰冷凝着她,说道:“你可有在三阿哥的汤药里放过山豆根?”
沁乔闻言,微侧过头看着梧媛,嘴里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梧媛被她看的心里不禁慌乱,喝道:“有无不过一个回答,你看着我做什么?”
沁乔霎时变了脸色,“主儿,奴婢为您做事,您如今却要弃奴婢于不顾,那奴婢便也不必再替您隐瞒什么了。”
接着又冲着顒琰和兰馨磕了个头,“奴婢是受了春常在的指使啊!”
梧媛侧过头看着她,满眼地不敢相信,喃喃地说道:“你说什么?”
沁乔似豁出去了一般,哭诉道:“我们主儿虽是受了贵妃的提拔伺候了皇上,可是心里却一直不服娘娘。主儿说了,只要三阿哥不在了,娘娘便会彻底失了皇上欢心,而她便可取代了娘娘。”
梧媛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喊道:“我平日里也算待你不薄,你却在皇上面前胡扯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