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永琰给七格格取的名字递到了圆明园之后,盛菁一言不发。
渥丹在一旁看着,心急地说道:“福晋,这钮祜禄氏可是越发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还要纵着她吗?”
盛菁心中惨笑,兰馨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都不在乎,可她就怕永琰的眼中也没了她。
“不是我要纵着她,是爷宠着她,难道我还能跟爷对着干吗?”
渥丹皱着眉头,接着道:“听说爷还要为七格格大摆百日宴呢,这可是除了小二阿哥满月宴以外,再没有过的先例啊!”
永琰的几个女儿多是侍妾生的,而盛菁生下思忆,她以不该因一小儿出世,就铺张宴请为由,也没有在所里庆贺,只是简单的办了个家宴。
盛菁不屑地笑道:“再怎么庆贺,也不过是个女儿,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孩子,能不能受得起这样大的福泽。”
永琰回了圆明园,盛菁便一直称病,反正她身子也从未好全过,也不会引得旁人疑心。
盛菁卧在床上,信泰从外面跑进来,欣喜地说道:“王爷正往这走来了!”
盛菁点头示意知道了,听见脚步声靠近时,便咳了起来。
永琰听见声音,不觉加快了脚步,走到床前,拦下了正要下床行礼的盛菁。
皱眉问道:“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又病得这么严重了?”
盛菁苍白着脸,虚弱地笑道:“妾身这病哪就容易好利索了,如今入了秋,也难免反复。”
且静满脸心疼,适时说道:“福晋,您就和王爷说实话吧。”
盛菁装模作样地伸手打断,厉声喝道:“王爷面前,别乱说话!”
永琰抬头看着且静,皱眉问道:“什么实话?”
且静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福晋的身子是不能劳累的,可是前些日子侧福晋生产,福晋便在圆明园和宫中来回地辛苦,强撑着身子等到王爷回来,这才倒下了。”
盛菁忙道:“王爷,你别听且静胡说。”
说着又咳了起来。
永琰虽不满盛菁的行事做派,可是作为福晋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满眼心疼地握住盛菁的手,“难为你了。”
盛菁心中暖暖的,含笑道:“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如今兰妹妹平安诞下七格格,妾身也可放心了。”
永琰点了点头,有些惋惜地说道:“本想叫你筹备思欣的百日宴的,可你身子如此,也不宜再操劳了,那便罢了。”
盛菁装病不仅是为了叫永琰知道她的辛苦,对她多些眷顾,更是不愿叫永琰为了思欣大张旗鼓地办宴席。
可是,永琰对她这样关心,倒叫她心里软了下来,“那怎么好呢?妹妹生产时,爷就不在身侧,满月更是不曾安排,如今爷回来了,妹妹也出了月子,这百日宴便是该好好地办一场了。”
永琰担心地看着盛菁,“可是你的身子……”
盛菁含笑道:“这既是王爷和妹妹的喜事,妾身又怎会搅了爷和妹妹的兴致,爷放心就是了。”
永琰拍了拍盛菁的手,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
他与盛菁是结发夫妻,虽说在盛菁之前,他也有晨萍和素茵两个侍妾,可是都不及盛菁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盛菁变得刻薄起来,虽说所里的事情也依旧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他也还是殷勤,可是对待奴才苛刻,对待侍妾更是难以容忍,明里暗里的吃醋妒忌,两个人便渐行渐远。
如今看她如此辛苦,又缠绵病榻,他也是心中不忍。
随着圣驾八月二十日回宫,盛菁也开始操持起来了。
这事本该和兰馨操持着办的,可是永琰说她还要照顾孩子,无暇分身,便由他和盛菁商量着来了。
十月初六,整个南三所都笼罩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不仅是为了思欣的百日,还有永琰的生辰。
兰馨抱着思欣和盛菁一起招呼着。
渥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礼品,扶在门框上的手不觉地握紧了。
惠静站在渥丹身后,轻声道:“格格,门口风凉,别吹着您了。”
渥丹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身子,不过也就这样了,还有谁会在乎?”